第10章「第九章」_谁说我不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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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九章」

  梁曦气冲冲地回到家,客厅里一片寂静黑暗,只有熟悉的烟味弥漫,她暗暗谴责了一下好友“满室放毒”的恶习,灯都没开就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却冷不防看见一朵艳红的火星转瞬即逝——

  “谁?”梁曦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开了灯,这才看见黎雅蔓正斜靠在沙发上抽烟。她连衣服都没换,神态恹恹,一动不动地任烟雾缭绕。

  “搞什么,”梁曦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快掐了,谁允许你在客厅抽烟?我还要睡呢!”

  黎雅蔓无所谓地耸耸肩,笑意漫不经心,却带着浓重疲惫感。梁曦夺过她的烟头迅速掐了:“饭吃了没?我给你去做。”

  她摇摇头:“没胃口。”

  “到底是怎么了?”梁曦关切地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陆医生让你帮什么忙了,把你累成这样?”

  她眼皮动了动,明眸依旧花俏深邃,却流动着难以解读的光。这是梁曦极其不熟悉的黎雅蔓,美貌从来不是她最强悍的武器,卓然的气场才是。可这一刻,她时刻燃烧着的结界却骤然消失,柔软到近乎脆弱。

  “没事,只是累了。”她闭上眼,勾勾嘴角:“对了,我有个朋友说他们公司缺个前台,外企,开了三千,下周让你表妹来试试吧。”

  “真的?那太好了,悠悠不在家?”

  “不知道,回来就没见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铃恰在此时响起,身形娇小的陈悠悠出现在门口,肩上硕大的双肩包几乎要把她淹没,梁曦见状立刻心疼地要取夺她的包,她却懂事地摇摇头:“没事,我行的。”

  “你这一整天去哪儿了?”梁曦忽然有些自责,本该带她好好玩玩的,无奈工作太忙,不好调休。

  “我想,我也不好总麻烦你们……”她不好意思地笑,墨黑的瞳仁清澈见底,却带着一丝疲惫:“所以我自己出去转了转,看看哪里要人,唉,可惜还是没找着。”

  梁曦心疼地捋捋她的长发:“你雅蔓姐给你找了个面试机会,外企前台,一个月三千呢。你好好准备准备,下周面试,要加油!”

  “真的吗?谢谢蔓姐!”小姑娘满面欣喜,一路小跑着去给黎雅蔓鞠躬,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便拿了份资料给她:“这是企业简章,你自己先准备准备。”

  “嗯,我一定会加油的。”

  看着小姑娘欢悦的背影,黎雅蔓又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熟悉香气——怪了?到底是什么味道?

  陈悠悠在关上房门的瞬间忽然变了脸,她一脸不耐烦地把简章往桌上一放,背包则往角落里一扔,疲惫地躺在床上,胡乱按揉着太阳穴。

  而静静躺在地上的背包里,一只鲜亮的枚红色三寸高跟鞋隐隐露了个头。

  翌日,梁曦像往常一样早起去上班,她习惯性地在地铁上给母亲发短信,说一说悠悠的情况,再慰问一下她老人家的生活起居。然而不出意外的,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她落寞地收起手机,在人挤人的地铁车厢里发呆。视线所及的每个人都像流水线上的产品般漠然又木然,汲汲营营,活得无望而机械。

  她想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大差别,为了攒个首付,三年都没添过一件像样衣服,工作上吃了再大的亏也不敢随便辞职,为了省一块钱选择不坐公车而步行15分钟,买菜时看见有机专柜,也只能是看看。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直到那一天,江卓一以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问她,这样的日子,你愿不愿意过一辈子?

  是啊,攒完首付哪里是结束?分明只是开始。30年的房贷会像幽灵般至始至终地跟随他们,奋斗?努力?对于两个毫无家底的青年来说,拥有一个安身之处已是最奢华的目标。所以当他提出用这笔资金来做第一桶金时,她做出了平生最冒险的一次决定。

  其实母亲的竭力反对也不无道理,择偶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而对于没能把握好机会的梁文卿女士来说,女儿的选择就变得尤为重要。而一个来自穷乡僻壤的“凤凰男”,就算再上进再能干,也不可能是理想的选择。

  梁曦想,道理谁都懂,可她要是能学会现实地考量一切,她就不是梁女士的女儿了。

  有时两代人看待同一件事会出现截然不同的态度:她觉得支持男友创业是为了加快前进的步伐,让梁女士早日看到一个理想中的乘龙快婿;梁女士却觉得女儿倾尽全部积蓄给男友创业,这不是昏了头是什么?

  难以解决的矛盾。

  到公司后她抽空给江卓一打了个电话,想叫他周末一起回一趟老家,让他备份薄礼。他那头也不知是在忙还是怎么的,全程含含糊糊,应得有些勉强。

  也难怪他不乐意,先前几次他还是做得相当到位的,该送的礼该低的头一样都没落下,可梁母的脊梁就像钢筋水泥浇筑的一样,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好好看过江卓一一眼,弄得梁曦里外不是人。

  几次下来,滚烫的心都凉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另一方是二十多年来含辛茹苦独自把她拉扯大的母亲,她能做的,也只有平时对江卓一好点了。

  吃了个预料中的闭门羹出来,她和手提大包小包的江卓一面面相觑,相顾无言。走两步门忽然开了,她惊喜的回头,却见梁母面无表情地示意她一人进来。

  和江卓一在一起的三年里,她总是活在“不孝女”的自我认知中,因此面对母亲有些战战兢兢。

  梁母上下打量了她两个回合,忽然开口:“让他把你的名字加到公司股东里去。”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她莫名得很:“妈,你知道的,他做的那些网络排名我又不懂……”

  “不懂就不能加了?”梁母音调陡然升高:“女人最惨的不是没了男人,而是没了男人的同时没了钱!梁曦,我不希望你像妈一样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你到底懂不懂?”

  梁曦心底略有微词,虽然深知母亲是苦过来的人,但为什么……为什么她对她的眼光就如此不信任呢?

  “我懂,妈,我懂。”

  从老家回s城的动车上,江卓一一言不发,甚至没有问她母亲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从他脸上能找到的所有,只是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在面对鄙夷时无法发作的无奈和克制。

  “……对不起。”她覆住他的手,满心歉疚:“我妈她……”

  他摇摇头示意她不用说了,反手握住她的。

  加名字的事,梁曦终究是说不出口。她知道母亲的担忧,可她现在的状况和当时不一样,她身体健康,充满干劲,自己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她利用午休的最后几分钟给江卓一打了个电话,最近他忙得昏天暗地,两人也没什么机会约会,只好电话慰问。放下电话后笑意尚未从嘴角退去,身前的黑影却带来了不祥的预感。

  她颔首致意:“屠经理,有什么事吗?”

  “一点零三分。”屠文胜傲慢地举起腕表,腮边的肥肉随着冷笑不住颤动:“用工作时间打私人电话,很好。”

  梁曦愕然,她沉住气举起自己的手机:“屠经理,我这里刚到一点。”

  “哈!”屠文胜冷笑更甚:“奇怪,以公司时间为准还是以你的时间为准?要都像你这样,我现在就调到六点,直接下班行不行?”

  梁曦咬了咬唇,心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说无益。蔡蔡却忍不住出言打抱不平:“屠经理,我们可是十二点半就吃完饭回公司整理资料了,不像有些人——”

  她故意朝lily空着的座位瞥了眼,意有所指:“到现在都还没来上班呢。”

  岂料屠文胜闻理直气壮地抬高了音量:“是我叫lily出的外勤,有问题吗?整个部门偷懒的偷懒找借口的找借口,除了她还有谁在努力工作?人家刚来几个月就做了top1,你们都不觉得汗颜?!”

  蔡蔡差点揭案而起,却被梁曦一把按住,连她自己都很诧异一向直脾气的自己居然能容忍至此,可……她转做销售时间还短,跳槽不好跳,而且这边的收入毕竟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不过照这架势看来,lily恐怕已经搞定了屠文胜——这点她并不意外,可她真正担心的是前两天刘姐告诉她的传言:据说lily想把底薪调到和她一样,可上头说份额有限,给驳回了。薪资是老板定的,屠文胜也无可奈何。所以刘姐让她千万小心,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千方百计逼走她来得到这个调薪份额。

  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

  所以她就更不能沉不住气,让人抓住把柄了。

  见她不说话,屠文胜愈加嚣张起来:“这样吧,念你是初犯,我就不重罚了,你这个月的新客户名单减半。”

  蔡蔡顿时变了脸色,梁曦却并不意外,她只是平静地问了一个问题:“那这半份名单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那当然是分配给上月的top了。”屠文胜趾高气昂地瞥她一眼:“怎么,不服?”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凡事先忍吧,大不了找到了妥善的下家再翻脸,不要任性。她用力催眠自己。

  “知道个屁!”

  一声音量惊人的怒骂忽然在门口炸开,屠文胜惊恐地回头,还没看清来人就感觉到有液体在面前轰然炸开!等回过神来,他一身人模人样的西装已经被冰凉的驼色液体淋了个通透,连眼镜上都模糊一片,他颤颤巍巍地摘下眼镜,惊恐地望着那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高大男子——

  梁曦顿时傻了眼,司徒放?他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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