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砚
”我过会儿还有去书房开会，晚饭自己吃。”
她没有说话，这样最好了。
沈非墨整理好程欢的衣服，才将自己的袖口放下来，又系上扣子，虽然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矜贵清冷的模样，但衬衣仍然是皱皱的，脖颈处的咬痕若隐若现，比完全清晰还要勾人。
程欢在厨房里埋头研究蛋糕，从白天到下午，又从下午到晚上，天早就黑得差不多了。透过窗。零星只有几盏地灯，基本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饶是刚才激烈了一点，也没有到那一步。
沈非墨上楼开会，而程欢没离开厨房，反而是一直盯着那个蛋糕看，越看就越觉得神奇。
”这个蛋糕是沈非墨做的呢，好漂亮。”
吴若沛进来的时候，程欢已经对着这个蛋糕发呆了很久了，她托腮，满脑子都是沈非墨在厨房的模样。宁静致远，春风和煦，如果忽略掉刚才那种行为的话，那就更好了。
”但如果，我不太想把这个当做礼物送出去，会不会很小气？”
女孩子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吴妈对这句话简直要哭笑不得，”是因为，它是沈先生做的吗？”
程欢这才知道有人来了，她有点脸红，也有些发懵了，她不清楚，可能就是觉得很好看。”我还是觉得自己亲手做比较有诚意。”
”你说得也很有道理。”吴若沛点头，”不如明天我再陪你试试。”
程欢笑，”好，他今天教我做蛋糕，我好像会了这么一点，应该不会有那么差了吧。”
”是吗？”吴若沛有点惊讶。”原来沈少还记得那些步骤，我还以为那么多年过去了肯定会忘的，更何况，当时是阴差阳错，可太太硬是要他学，他是很不乐意的。”
又是沈非墨小时候的事吗？
程欢的眼睛亮了亮，”他今天也和我说了呢。”
”嗯？”吴妈眸子底下的意外以肉眼可见，”都说了些什么？”
”唔，其实也没什么。”
但很奇怪的就是，仅仅通过那么只言片语，程欢觉得他以前好像和现在很不一样，她又想起了那张照片，那分明就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眣丽少年，超乎性别，漂亮到令人过目不忘。
”他是不是从小就很难伺候？”程欢忍不住多问了几句，”毕竟他的性格又不太像正常人....”
后面那句其实是她在轻声嘀咕，她以为吴妈听不到，可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并不是这样。
沈家的家规很严，所以沈非墨的教养一直很好。
”沈少以前还算听话，学习很好，个性活泼，擅长运动，也带了点男孩子都会有的顽劣。”
程欢顿了一下。
那现在...为什么她好像见到了另外一个沈非墨，和吴妈口中一点都不一样的沈非墨。
”他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吴若沛说着说着，思绪好像飘了很远。
程欢的瞳孔微微扩张了一下，”他有弟弟妹妹？”
她这才收了回来，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太多，”不，我的意思是，对那些年纪比他小的。他都很谦让包容，会照顾，也会保护，责任感很强，某种意义上，那一会儿的沈少特别倔强，幼稚又珍贵。”
她信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一会儿的沈非墨....她一无所知。
她只看得到现在的他，扭曲的，阴暗的，嗜血又残暴，和恶魔一般。带着阴森冷冽的地狱气息。
吴若沛想起了沈砚，程欢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沈砚，她的世界全都只有一个沈非墨，却不知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牵扯出来的人会是那样的多。
沈砚才是那个个性格乖张又诡异的孩子。
叶瑜和他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一个报以感恩，另外一个却对任何人都充满警戒，他们很不一样。
当年沈氏的风头正盛，沈老先生在政商界的威望都很重，像那样的成功人士，财富做到一定境界，慈善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沈老先生收养了叶瑜和沈砚，舆论铺天盖地，皆是一阵好评。
当时沈家到访孤儿院的时候，带了不少记者和媒体。
才十岁不到的沈氏兄妹也跟着一起去了，他们只是去凑个热闹而已，却不知道从那辆黑的发亮的豪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毫无意识的敌意便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开来。
至少对孤儿院里面从小失去父母，或者身体有残缺的孩子们来说，沈非墨和沈非若，他们两个本身就是敌意。他们的出现，毫无疑问。往他们脸上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告诉他们什么叫做残忍的现实，什么叫做阶级的差距。
那种高高在上又漂亮到耀眼的人，与孤儿院的萧瑟贫瘠格格不入。
院长让所有的孩子都出来，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一排一排，像商品一样。任人挑选。
而孩子们的脸上都是迷茫和畏缩的表情，不安又不知所措，从黯淡无光的眸子里就可以看出以后的命运。
叶瑜的衣服很破旧，却是所有人里为数不多，保持得干干净净的，另外一个。就是沈砚。
他们两个在人群里很出挑，挺拔的个子，出众的脸蛋，还有那种...很独特的气质。
倔强的，不卑不亢的，甚至带了一点点，对沈家这类权贵的不屑和蔑视。
可偏偏，沈老先生一眼就相中。
正牌的少爷小姐，和作秀出来的产物，对比鲜明到残忍。
叶瑜倒是觉得被收养是他的福气，这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事，而沈砚却依然冷着一张脸，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们两个和沈氏兄妹同岁，只是小了那么几个月而已，但沈老先生在此前就和他们做好功课，哪怕就这么几个月，也要把人家当弟弟一样对待。不可以不礼貌。
沈非若穿着一件高定春装，和个洋娃娃一样，她牵着沈夫人的手，犹豫忸怩，将爸爸的话全然放在耳朵后面。
这两个..弟弟？才不是。
还是沈非墨比较懂事识大体，他走上前，掀起了一大阵媒体狂拍和小声尖叫的浪潮。
”你好，我是沈非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比你大四个月，以后你可以把我当做是...哥哥。”
这句话其实也是大人们交代下来的，他觉得别扭，说完沈氏公关部让他说的那些话，接下来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气氛一度陷入僵持。
沈非墨看着沈砚，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一米，就这样站着，互相看着彼此，很微妙。
他稍微要比他高那么一点，却很意外地发现，自己竟没比他好看多少。
从出生以来，沈小少爷那张脸就是行走人世间的利器，和普通人比起来，是光年和光年之间的差距。而现在，沈非墨总算知道势均力敌是个什么意思了。
沈砚长得一点都不输给沈非墨。
他的头发很久没有修理过，有些长，垂至雪白的肩颈处，遮住一双精致却阴沉的眼眸，却掩盖不了那份白皙剔透，唇色透明如蝉翼，看着是毫无血色的冰凉，每一处五官都如精心雕琢过一般，没有任何瑕疵，就连面部的轮廓都是恰到好处的姣美，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长相这种事，真是玄学。而他除了好看，孤傲孑然，带着仿佛没有灵魂的空灵，而这一点。是沈非墨所缺少的。
巧的是，两个人都姓沈，甚至，长得还有点像。
”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过了很久，沈非墨才挤出来一句话。
这决定了过会儿沈非墨到底是送沈砚全套的、最新出来的电玩，还是品牌方特别定做，售价几十万的娃娃。
沈非墨问这个问题并没有恶意，他看了沈砚很久，真的分辨不出来。
而沈砚冷冽地瞪了他一眼。
沈非墨：..我惹你没？
说句实话，当叶瑜和沈砚被接回沈宅，当沈家上上下下见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心里都有一种很微妙的共识。
叶瑜很明显是孤儿院的人，哪怕他眉眼再端正，气质再与众不同，可到底还是看得出来的。
而那个沈砚，乌黑的眼珠，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阴森森的，沉着一张洋娃娃似的脸，甚至都分不清性别，完全不像孤儿院的孩子，更像是哪里来逃出来的妖精，把妖气都带到了这里。
沈砚来到沈宅以后。好似把整栋别墅的气温都拉低了，起初那一段时间，几乎没有人听过他说话。
起初，大家以为，孤儿院的孩子自卑敏感是非常正常的。
虽然沈家的小公主永远只能有沈非若一个，沈砚长得也很漂亮，漂亮到她有了那么一点危机意识，一点都不输给她和哥哥，但她有认真地想过要和沈砚好好相处，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平衡收起来。
一开始，沈非若将自己从未穿过，甚至连牌子都没有剪下来的衣服，非常大方地送给沈砚，那些衣服皆是顶级奢侈品，很多有名的设计师专门为她设计的。
而沈砚却依然是一张厌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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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说话，这样最好了。
沈非墨整理好程欢的衣服，才将自己的袖口放下来，又系上扣子，虽然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矜贵清冷的模样，但衬衣仍然是皱皱的，脖颈处的咬痕若隐若现，比完全清晰还要勾人。
程欢在厨房里埋头研究蛋糕，从白天到下午，又从下午到晚上，天早就黑得差不多了。透过窗。零星只有几盏地灯，基本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饶是刚才激烈了一点，也没有到那一步。
沈非墨上楼开会，而程欢没离开厨房，反而是一直盯着那个蛋糕看，越看就越觉得神奇。
”这个蛋糕是沈非墨做的呢，好漂亮。”
吴若沛进来的时候，程欢已经对着这个蛋糕发呆了很久了，她托腮，满脑子都是沈非墨在厨房的模样。宁静致远，春风和煦，如果忽略掉刚才那种行为的话，那就更好了。
”但如果，我不太想把这个当做礼物送出去，会不会很小气？”
女孩子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吴妈对这句话简直要哭笑不得，”是因为，它是沈先生做的吗？”
程欢这才知道有人来了，她有点脸红，也有些发懵了，她不清楚，可能就是觉得很好看。”我还是觉得自己亲手做比较有诚意。”
”你说得也很有道理。”吴若沛点头，”不如明天我再陪你试试。”
程欢笑，”好，他今天教我做蛋糕，我好像会了这么一点，应该不会有那么差了吧。”
”是吗？”吴若沛有点惊讶。”原来沈少还记得那些步骤，我还以为那么多年过去了肯定会忘的，更何况，当时是阴差阳错，可太太硬是要他学，他是很不乐意的。”
又是沈非墨小时候的事吗？
程欢的眼睛亮了亮，”他今天也和我说了呢。”
”嗯？”吴妈眸子底下的意外以肉眼可见，”都说了些什么？”
”唔，其实也没什么。”
但很奇怪的就是，仅仅通过那么只言片语，程欢觉得他以前好像和现在很不一样，她又想起了那张照片，那分明就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眣丽少年，超乎性别，漂亮到令人过目不忘。
”他是不是从小就很难伺候？”程欢忍不住多问了几句，”毕竟他的性格又不太像正常人....”
后面那句其实是她在轻声嘀咕，她以为吴妈听不到，可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并不是这样。
沈家的家规很严，所以沈非墨的教养一直很好。
”沈少以前还算听话，学习很好，个性活泼，擅长运动，也带了点男孩子都会有的顽劣。”
程欢顿了一下。
那现在...为什么她好像见到了另外一个沈非墨，和吴妈口中一点都不一样的沈非墨。
”他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吴若沛说着说着，思绪好像飘了很远。
程欢的瞳孔微微扩张了一下，”他有弟弟妹妹？”
她这才收了回来，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太多，”不，我的意思是，对那些年纪比他小的。他都很谦让包容，会照顾，也会保护，责任感很强，某种意义上，那一会儿的沈少特别倔强，幼稚又珍贵。”
她信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一会儿的沈非墨....她一无所知。
她只看得到现在的他，扭曲的，阴暗的，嗜血又残暴，和恶魔一般。带着阴森冷冽的地狱气息。
吴若沛想起了沈砚，程欢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沈砚，她的世界全都只有一个沈非墨，却不知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牵扯出来的人会是那样的多。
沈砚才是那个个性格乖张又诡异的孩子。
叶瑜和他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一个报以感恩，另外一个却对任何人都充满警戒，他们很不一样。
当年沈氏的风头正盛，沈老先生在政商界的威望都很重，像那样的成功人士，财富做到一定境界，慈善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沈老先生收养了叶瑜和沈砚，舆论铺天盖地，皆是一阵好评。
当时沈家到访孤儿院的时候，带了不少记者和媒体。
才十岁不到的沈氏兄妹也跟着一起去了，他们只是去凑个热闹而已，却不知道从那辆黑的发亮的豪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毫无意识的敌意便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开来。
至少对孤儿院里面从小失去父母，或者身体有残缺的孩子们来说，沈非墨和沈非若，他们两个本身就是敌意。他们的出现，毫无疑问。往他们脸上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告诉他们什么叫做残忍的现实，什么叫做阶级的差距。
那种高高在上又漂亮到耀眼的人，与孤儿院的萧瑟贫瘠格格不入。
院长让所有的孩子都出来，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一排一排，像商品一样。任人挑选。
而孩子们的脸上都是迷茫和畏缩的表情，不安又不知所措，从黯淡无光的眸子里就可以看出以后的命运。
叶瑜的衣服很破旧，却是所有人里为数不多，保持得干干净净的，另外一个。就是沈砚。
他们两个在人群里很出挑，挺拔的个子，出众的脸蛋，还有那种...很独特的气质。
倔强的，不卑不亢的，甚至带了一点点，对沈家这类权贵的不屑和蔑视。
可偏偏，沈老先生一眼就相中。
正牌的少爷小姐，和作秀出来的产物，对比鲜明到残忍。
叶瑜倒是觉得被收养是他的福气，这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事，而沈砚却依然冷着一张脸，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们两个和沈氏兄妹同岁，只是小了那么几个月而已，但沈老先生在此前就和他们做好功课，哪怕就这么几个月，也要把人家当弟弟一样对待。不可以不礼貌。
沈非若穿着一件高定春装，和个洋娃娃一样，她牵着沈夫人的手，犹豫忸怩，将爸爸的话全然放在耳朵后面。
这两个..弟弟？才不是。
还是沈非墨比较懂事识大体，他走上前，掀起了一大阵媒体狂拍和小声尖叫的浪潮。
”你好，我是沈非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比你大四个月，以后你可以把我当做是...哥哥。”
这句话其实也是大人们交代下来的，他觉得别扭，说完沈氏公关部让他说的那些话，接下来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气氛一度陷入僵持。
沈非墨看着沈砚，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一米，就这样站着，互相看着彼此，很微妙。
他稍微要比他高那么一点，却很意外地发现，自己竟没比他好看多少。
从出生以来，沈小少爷那张脸就是行走人世间的利器，和普通人比起来，是光年和光年之间的差距。而现在，沈非墨总算知道势均力敌是个什么意思了。
沈砚长得一点都不输给沈非墨。
他的头发很久没有修理过，有些长，垂至雪白的肩颈处，遮住一双精致却阴沉的眼眸，却掩盖不了那份白皙剔透，唇色透明如蝉翼，看着是毫无血色的冰凉，每一处五官都如精心雕琢过一般，没有任何瑕疵，就连面部的轮廓都是恰到好处的姣美，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长相这种事，真是玄学。而他除了好看，孤傲孑然，带着仿佛没有灵魂的空灵，而这一点。是沈非墨所缺少的。
巧的是，两个人都姓沈，甚至，长得还有点像。
”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过了很久，沈非墨才挤出来一句话。
这决定了过会儿沈非墨到底是送沈砚全套的、最新出来的电玩，还是品牌方特别定做，售价几十万的娃娃。
沈非墨问这个问题并没有恶意，他看了沈砚很久，真的分辨不出来。
而沈砚冷冽地瞪了他一眼。
沈非墨：..我惹你没？
说句实话，当叶瑜和沈砚被接回沈宅，当沈家上上下下见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心里都有一种很微妙的共识。
叶瑜很明显是孤儿院的人，哪怕他眉眼再端正，气质再与众不同，可到底还是看得出来的。
而那个沈砚，乌黑的眼珠，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阴森森的，沉着一张洋娃娃似的脸，甚至都分不清性别，完全不像孤儿院的孩子，更像是哪里来逃出来的妖精，把妖气都带到了这里。
沈砚来到沈宅以后。好似把整栋别墅的气温都拉低了，起初那一段时间，几乎没有人听过他说话。
起初，大家以为，孤儿院的孩子自卑敏感是非常正常的。
虽然沈家的小公主永远只能有沈非若一个，沈砚长得也很漂亮，漂亮到她有了那么一点危机意识，一点都不输给她和哥哥，但她有认真地想过要和沈砚好好相处，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平衡收起来。
一开始，沈非若将自己从未穿过，甚至连牌子都没有剪下来的衣服，非常大方地送给沈砚，那些衣服皆是顶级奢侈品，很多有名的设计师专门为她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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