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噩梦般的女人
026噩梦般的女人
直接为白宥莉创建一个新等级？
金小珍在惊讶之后,又觉得……似乎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虽然乐于看到凶猛鲨鱼落进食草鱼群里，霸气地撵着小鱼们跳跃性成长，但这样一来……小鱼们好像过于可怜了。
被咬出心理阴影来了怎么办？
但反对的声音同样存在,朴佳希就不太认可单独分级的做法：
“她的实力的确是壁了a班其他孩子，但节目的目的是为了打造全亚洲最具人气的女团不是吗？把她单独抽出来怎么观察她和其他孩子之间的化学反应呢？”
“一个人太优秀,是好事,也可能成为灾难。我希望看到她学会如何融合进团队中,而不是过多地突出自己，最终把女团变成白宥莉和她的十个伴舞。”
朴佳希也曾是红极一时的女团afterschool的队长，整个女团都是由她一手打造完成。
她很清楚,女团的确需要核心灵魂,但核心也必须完美地嵌入女团中,才能率领全团一起走向巅峰。
女团并非solo,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争。
朴佳希的一番肺腑之言浇灭了众人蠢蠢欲动的念头。
众人颓然地靠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有人叹息道：“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竟然还会为团里有练习生过于优秀而苦恼。这都是什么事啊？”
另外几位导师也是满脸苦笑。
委实属于奇谈了。说出去都要被人指着鼻子骂凡尔赛的奇谈。
“好吧,那就还是a。”
金小珍郑重印下印章，正打算吹干，成绩卡就被裴芸静老师一把拿了过去。
这位业内有名的黑脸大魔王皱着眉头,怎么看成绩卡上鲜红的a怎么不满意。
语气失落：“我真觉得她就该s。”
说完,提笔在“a”后,又加了两个小小的“ce”。
不能送白宥莉去“s”班,难道还不能送她去“ace”班吗？
不仅如此,裴芸静还十分认真地在白宥莉的成绩卡上写下一串字符。
金小珍凑过头去一看,哭笑不得。
“记住,a班不是你的极限,更不是你的终点。——裴芸静。”
“没想到啊,导师团中最可怕的大魔王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果然，只有实力是无往不利的武器呢。连我们裴芸静老师都沦陷了。”
金小珍口头打趣着，也提起笔快速加了一句：
“鲨鱼莉莉加油干，给我去a班咬得那些食草小鱼嗷嗷叫！——金小珍。”
写下这句话时，金小珍忍不住笑出声。
看戏看戏，以后a班一定会相当热闹，那些仗着自己实力好就觉得稳操胜券的孩子们可要小心了，食肉动物始终是食肉动物啊，若是一个不注意，可是会被咬出一口血的！
另外几位导师见她们如此操作，皆是忿忿不平：“呀，真狡猾啊你们，一下子把我们变成恶人了。”
“把成绩单给本大人呈上来，让我也写几句……”
“张pd不要写奇怪的话哦，我们会盯着你的！”
……
在导师们快速检阅练习生成果时，a班等候室中，身穿粉红色制服的练习生们一片死气沉沉。
f班的练习生们是拼命想甩掉身上的灰色桎梏，而她们，就是坚决要守护住金字塔顶端的尊严。
可现实，并不总和美好的愿望保持一致。
所有人都清楚，等考核结果出来，a班的人员调整势在必行。
留下或是溃败，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有些练习生沮丧地抱着膝盖，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默默掉泪。
刚才的复评级考核发挥的怎么样她们都清楚，给出那样糟糕的表演，绝对不可能留下了。
徐英美就是其中之一。
她抱臂环胸倚在墙角，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嘴唇咬得死死，脸上的不甘和烦躁全部压在棒球帽与金发的遮挡下。
在听到有人嘀咕自己名字时，徐英美更是怨毒地抬眼瞪了那人一眼，直到对方瑟缩着闭上嘴才烦躁地暗骂了一句。
可恶……都是盛恩害她！
如果不是盛恩故意刁难人，克扣她的练习时间，她怎么可能因为整晚都在抢时间记舞步而睡眠不足？她也不会在复评级唱跳到第二段的时候，大脑发昏，直接跳起了旧版舞蹈，导致后半段主题曲节奏全部被打乱，连强项高音也完全破音。
如果自己不能留下，都是盛恩的错！
徐英美低头看着身上的粉色制服，几个小时后，它到底会变成什么颜色呢？
黄色？蓝色？总不可能直接落成绿色吧？
对了，朴佳希是当年自己在starm娱乐公司练习时认识的师姐，怎么都会考虑下同门情意打个高分吧？
盛恩那家伙，作为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怎么说也多多少少该对她感到愧疚吧？给个高分才能不被国民制作人骂呢！
至于其他几位导师，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龃龉，平时的礼数也都做到了，不至于非得给她难堪不是吗？
她们应该很清楚，自己绝对有a班的实力，只是一时失误！
所以……b？
b班肯定是有的！
徐英美盘算一阵，又暗自捏了捏拳。
b班的话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尽管自己没能按照经纪人的指示展现出实力强劲、乐于助人的人设，但卖卖惨也可以虐一波粉啊！
“因生病而错过练习”→“不吃不喝通宵练习导致病情加重”→“复评级时意外失误降级”→“在一公时展现完美舞台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光环”，这样的剧本安排的简直完美！
说不定自己也有当作家的天赋呢！等以后成了亚洲巨星，拍摄自传时，这段一定要亲自操刀编写！
煎熬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锁终于咔嚓一动。
来a班宣布成绩的正是徐英美曾认识的同门师姐朴佳希。
徐英美立即直起身子，视线追随着朴佳希手中的成绩卡：b，一定是b！不可能再低了！
“很感谢大家几天来的努力练习，所有考核视频导师们也都仔细地阅览过了。现在将公布你们的最终成绩。”
“a班总共有五名练习生将下行到其他班级。”
等候室内一下子窃窃私语起来。
谁都害怕自己会在关键时刻被刷下去。
怎么会……才五个？
徐英美看着眼前那些年轻孩子的面容咬了咬牙。
每个人复评审的时候，大家都在一旁看着呢，对于谁会走谁会留心里大致都有数。
导师竟然认为只有四个人比她更差？开什么玩笑！
徐英美焦躁地看了眼朴佳希，正好对上她笑着望过来的视线，心中猛地一颤——
难道说……自己留下来了？！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柳秀娥全恩斌那些人都比自己差，她随便一数就能报出五个名字来！自己是有实力的，只是一时恍神记错了新旧版的舞步，一定会留下来的！
她屏住呼吸，看着练习生们一个个上前领走成绩卡，细心观察着女孩们脸上的表情。
很好，一个沮丧的，一个撇嘴的……
等轮到她的名字时，已经出现了四个情绪明显不对的练习生！再加上她后面还有好些个没被念到名字的，a班妥了！
“徐英美。”
“在！”
对着镜头，徐英美绽放出最自信灿烂的笑容，昂首挺胸上前接过成绩卡。
刚要翻开，就听到朴佳希开口：
“英美啊，以后要更加用心才行，一直保持低迷状态的话，会被淘汰的。盛恩老师应该也告诉过你，比赛和人生都是很残酷的，没有人会在意理解你台下的努力，我们只会关注你在舞台上活跃的时间。”
徐英美心里猛地一跳。
什么意思？
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就是五分之一的倒霉鬼？
老师们就这么狠心，一点情面都不讲，将自己扔去b班了？？？
手中的成绩卡仿佛有千斤重，徐英美甚至敏锐地听到身后有练习生长松了一口气。
阿西……自己落败了，她们就安全了是吗？！
就好像当初少女时代出道人数定为九人，而自己刚好是被最后踢掉的第十个！
汹涌的无力感和怨恨感直接冲向大脑，徐英美一瞬间万念俱灰，甚至连镜头笔直地怼到她身上都没有一丝的快意。颤抖着翻开成绩卡：
c。
呵呵。
c。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朴佳希才发完全部成绩卡，语气稍缓：
“下行的孩子也没有必要太过悲观，以后继续努力就好。现在是练习生们移动房间的时刻，会先从低等级班移动过来。大家要记得欢迎哦。”
欢迎个屁。
徐英美死死攥着成绩卡，美甲几乎要将之掐破。冷眼看着a班大门被一次又一次推开。
惺惺作态个什么劲，之后还不是要为了出道位斗个你死我活？谁会真心欢迎竞争对手啊？
几个班的练习生都陆续进来了，原本粉红的海洋变成五彩斑斓的花园，等d班最后一位练习生进入后，pd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是f直升a班的练习生移动。”
房间内立即炸了锅。
“ftoa？哎一股，这么厉害的吗？这算是直接飞升了吧？”
“梦里都不敢想的情节出现了。”
“是f班的补位练习生吗？我之前远远看过她一次，真的很漂亮啊！”
“对对对，我也觉得是白宥莉，听说实力很好的样子，我在f班的熟人都很崇拜她！”
热切的讨论还没结束，a班大门就再一次被推开，在众人的期待中，探头进来的却是一张普通的小圆脸。
灰色衣服上贴着的也是大家并不熟悉的名字。
在她身后，走廊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欢迎……”
“恭喜啊！以后一起加油……”
笑着鼓掌和瞳孔震惊并飞，众人明显都有些魂不守舍。
竟然……不是白宥莉？
徐英美也直了直身体，“白宥莉没有升到a班”这件事带来的快意甚至盖过了她被降去c班的痛苦。
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呢，结果连a都评不上！
离开a班的时候徐英美甚至差点笑出声来。
a-f班的等待房间都位于同一条走廊上，徐英美故意磨磨蹭蹭走在最后，当全somy进入b班时，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足够让她看清b班房间里没有灰色衣服的练习生了！
连b也不是！
菜啊！
难道是个舞蹈废物？也对，说不定和朱娜一样，光有一把好嗓子，却连hip-pop，popping这种最基础的舞蹈都做不好！
徐英美尽量控制住脸上笑意，推开c班大门。
原本以为自己会受到热烈欢迎，却没想到，c班的练习生们正围城一团，听白宥莉的霓虹小跟班兴奋地说着什么，那家伙还叽里咕噜地冒出一串日语，能听懂的只有一个“斯国一斯国一”。
直到她咳嗽一声，才有人发现她的存在，纷纷起身问好。
快速在她们脸上掠过一圈，徐英美心中的狂喜直接火山喷发：连c班都没有白宥莉的身影？
她到底是菜到什么地步啊？！！！
连她的小跟班，还有其他好几个f班的成员都升上c了，白宥莉竟然只能去d班？甚至可能停留在f班没有移动？！废物，绝对的废物！
当初钦点她唱主题曲说不定也存在猫腻！
她放松地钻进人堆，尽力打造自己亲和友善的人设。
装作不经意地看向有佶丽莎：“诶，对了，你那个好朋友白宥莉呢？是还停留在d班吗？以她的实力来说不应该啊。”说的是关心的语句，但笑容中的恶意止都止不住地疯狂往外喷发。
此话一出，c班的练习生们沉寂了一秒。
不知为何，徐英美总觉得她们看过来的视线像是在看傻x。
“怎么了？”她尴尬笑笑，“总不可能还停留在f班吧？”
气氛更加难以描述了。
好一会儿，有佶丽莎才“emmm”了一声开口：“莉莉在ace班。”
徐英美：“？”
“我们那边是裴芸静老师发放的成绩卡，她特意说明了，以莉莉的水平呆在a班都是屈才，本来想为她特意建立一个等级的，但考虑到节目影响才放弃了。所以名义上还是和a班同学一起练习。”
“不可能！”
“去a班的练习生只有一个！白宥莉根本没去！”
有佶丽莎看向她的眼神更怜悯了：
“因为节目组和英美前辈一样震惊，所以裴芸静老师刚公布完结果，他们就拉着莉莉去做后采了。”
说完，她又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诶，我的莉莉啊……千万别再惜字如金了，营业起来啊，球球了！”
……
如此同时，白宥莉面无表情地跟着工作人员进入后采房间。
推门进去，之间屋子中间放着一张简易的圆座升降椅，椅子后牵着一张印有《produce101》的logo幕布，两侧则架着补光灯。几个跟拍pd拿着题词版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宥莉来了啊，来，坐这里。”pd指了指升降椅，“这是你第一次正式接受后采，不要紧张，回答题词版上的问题就好。”
紧张当然是没有的。
白宥莉就是好奇，如果这种程度的布景就算是“正式”，那“不正式”的后采得是什么样。
最初的问题很简单，无外乎是个人介绍之类的常规问题，白宥莉回答的中规中矩，挑不出错，也没什么亮点。她注意到pd皱了皱眉，示意了助理一眼，小助理立即多翻了几页题词版，展现出新的问题。
[对于自己在节目中的表现还满意吗？]
这是pd们御用的万能问题之一，无论练习生从什么点切入回答，都能造成不错的抓马效果。如果练习生近期表现不佳那就更好了，哭得梨花带雨虐一波粉，收视率不就来了嘛！
白宥莉平静回答：“首播节目中没有我的镜头，理论上说我还没有完全表现过，谈不上满不满意。”
pd们：“？”
淦，失策了，这有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不慌，咱们还有另外的万能问题！
小助理迅速翻页提词器：
[有印象深刻的其他练习生吗？]
“有佶丽莎。”
[室友不可以。]
朝夕相处好几天，谁都对室友印象深刻，能有什么爆点？
pd当即双手交叉，示意白宥莉换一个名字。
叹了口气，白宥莉想了想：“那就康米娜吧。”
不等小助理问原因，她直接解释：“听说能把拳头塞进嘴里，了不起的年轻人。”
pd们：“？？”
信不信康米娜不仅能把拳头塞进嘴里，还能用拳头打你哦！
换问题，快！
小助理又翻了翻，抛出最经典最好用的问题——[为什么会想来参加《produce101》呢？]
孩子还是年轻，工作经验太少，如果他能看到白宥莉的电影试镜视频就会知道，这种问题对于白宥莉来说毫无意义。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催人泪下的背后故事，对实现梦想的渴望与激情……莉莉是全都没有的。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人坐得端正笔直，回答了最真实的答案：
“因为郑导说我在唱跳上实力还有所欠缺，无法达到女团的出道水准，所以让我来节目里认真学习，亲身体会偶像的氛围感。”
pd们第三次陷入了沉默。
小助理的一个没拿稳，题词版落在地上，砸得人脑袋都有些发懵。
exome？
偶像这一行已经如此内卷了吗？都被几位导师钦定是ace了竟然还实力欠缺不足以作为女团出道？你说这话问过其他abcdf班的练习生了吗？
友谊的小船从现在开始翻了！翻了！翻了！
pd欲哭无泪，后采没办法做下去了。
安俊瑛导演特意交代，如今白宥莉在网络上话题度很高，让他好好收集白宥莉的素材，插进第二期节目艹收视率，可这种答案，真的能放进节目放送里吗？
就在pd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敲门：“pd，导师们那边准备评选c位了，让我喊白宥莉练习生过去。”
c位？对！
pd眼神一亮，顾不上提词器，直接示意准备起身的白宥莉继续坐好。
“白宥莉练习生，你会选谁当《produce101》的初c呢？”
c位，ter，也就是核心位置。
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所在。
这是《produce101》想要强力打造的概念。
尤其是在主题曲mv中，更是会重点强调这一位置。
成团c位是决赛时投票数最高的练习生自动获得，而初次c位的获取方式则更简单粗暴：
a班的所有练习生都是候补c位，剩下的练习生们则自动获得选票，根据综合实力、视觉效果和其他因素投票选举出首位站在金字塔尖的王者！
这样的问题几乎约等于——
“在所有练习生中，你认为最强者是？”
——回答全somy？
好，那我们就给你剪辑英雄惜英雄的剧本。
——回答金世证？
也可以，总有机会把你们分到一组，进行最强的歌者对决。
——回答康米娜？
……再给你整个鬼畜视频，收好沙包大的拳头吧你！
pd们屏住呼吸，等待白宥莉的回答。
“综合实力最强的练习生？”
白宥莉依旧神色淡淡，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可能是我自己。”
pd们：“？？？”
职场险恶，这工作没法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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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为白宥莉创建一个新等级？
金小珍在惊讶之后,又觉得……似乎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虽然乐于看到凶猛鲨鱼落进食草鱼群里，霸气地撵着小鱼们跳跃性成长，但这样一来……小鱼们好像过于可怜了。
被咬出心理阴影来了怎么办？
但反对的声音同样存在,朴佳希就不太认可单独分级的做法：
“她的实力的确是壁了a班其他孩子，但节目的目的是为了打造全亚洲最具人气的女团不是吗？把她单独抽出来怎么观察她和其他孩子之间的化学反应呢？”
“一个人太优秀,是好事,也可能成为灾难。我希望看到她学会如何融合进团队中,而不是过多地突出自己，最终把女团变成白宥莉和她的十个伴舞。”
朴佳希也曾是红极一时的女团afterschool的队长，整个女团都是由她一手打造完成。
她很清楚,女团的确需要核心灵魂,但核心也必须完美地嵌入女团中,才能率领全团一起走向巅峰。
女团并非solo,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争。
朴佳希的一番肺腑之言浇灭了众人蠢蠢欲动的念头。
众人颓然地靠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有人叹息道：“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竟然还会为团里有练习生过于优秀而苦恼。这都是什么事啊？”
另外几位导师也是满脸苦笑。
委实属于奇谈了。说出去都要被人指着鼻子骂凡尔赛的奇谈。
“好吧,那就还是a。”
金小珍郑重印下印章，正打算吹干，成绩卡就被裴芸静老师一把拿了过去。
这位业内有名的黑脸大魔王皱着眉头,怎么看成绩卡上鲜红的a怎么不满意。
语气失落：“我真觉得她就该s。”
说完,提笔在“a”后,又加了两个小小的“ce”。
不能送白宥莉去“s”班,难道还不能送她去“ace”班吗？
不仅如此,裴芸静还十分认真地在白宥莉的成绩卡上写下一串字符。
金小珍凑过头去一看,哭笑不得。
“记住,a班不是你的极限,更不是你的终点。——裴芸静。”
“没想到啊,导师团中最可怕的大魔王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果然，只有实力是无往不利的武器呢。连我们裴芸静老师都沦陷了。”
金小珍口头打趣着，也提起笔快速加了一句：
“鲨鱼莉莉加油干，给我去a班咬得那些食草小鱼嗷嗷叫！——金小珍。”
写下这句话时，金小珍忍不住笑出声。
看戏看戏，以后a班一定会相当热闹，那些仗着自己实力好就觉得稳操胜券的孩子们可要小心了，食肉动物始终是食肉动物啊，若是一个不注意，可是会被咬出一口血的！
另外几位导师见她们如此操作，皆是忿忿不平：“呀，真狡猾啊你们，一下子把我们变成恶人了。”
“把成绩单给本大人呈上来，让我也写几句……”
“张pd不要写奇怪的话哦，我们会盯着你的！”
……
在导师们快速检阅练习生成果时，a班等候室中，身穿粉红色制服的练习生们一片死气沉沉。
f班的练习生们是拼命想甩掉身上的灰色桎梏，而她们，就是坚决要守护住金字塔顶端的尊严。
可现实，并不总和美好的愿望保持一致。
所有人都清楚，等考核结果出来，a班的人员调整势在必行。
留下或是溃败，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有些练习生沮丧地抱着膝盖，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默默掉泪。
刚才的复评级考核发挥的怎么样她们都清楚，给出那样糟糕的表演，绝对不可能留下了。
徐英美就是其中之一。
她抱臂环胸倚在墙角，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嘴唇咬得死死，脸上的不甘和烦躁全部压在棒球帽与金发的遮挡下。
在听到有人嘀咕自己名字时，徐英美更是怨毒地抬眼瞪了那人一眼，直到对方瑟缩着闭上嘴才烦躁地暗骂了一句。
可恶……都是盛恩害她！
如果不是盛恩故意刁难人，克扣她的练习时间，她怎么可能因为整晚都在抢时间记舞步而睡眠不足？她也不会在复评级唱跳到第二段的时候，大脑发昏，直接跳起了旧版舞蹈，导致后半段主题曲节奏全部被打乱，连强项高音也完全破音。
如果自己不能留下，都是盛恩的错！
徐英美低头看着身上的粉色制服，几个小时后，它到底会变成什么颜色呢？
黄色？蓝色？总不可能直接落成绿色吧？
对了，朴佳希是当年自己在starm娱乐公司练习时认识的师姐，怎么都会考虑下同门情意打个高分吧？
盛恩那家伙，作为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怎么说也多多少少该对她感到愧疚吧？给个高分才能不被国民制作人骂呢！
至于其他几位导师，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龃龉，平时的礼数也都做到了，不至于非得给她难堪不是吗？
她们应该很清楚，自己绝对有a班的实力，只是一时失误！
所以……b？
b班肯定是有的！
徐英美盘算一阵，又暗自捏了捏拳。
b班的话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尽管自己没能按照经纪人的指示展现出实力强劲、乐于助人的人设，但卖卖惨也可以虐一波粉啊！
“因生病而错过练习”→“不吃不喝通宵练习导致病情加重”→“复评级时意外失误降级”→“在一公时展现完美舞台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光环”，这样的剧本安排的简直完美！
说不定自己也有当作家的天赋呢！等以后成了亚洲巨星，拍摄自传时，这段一定要亲自操刀编写！
煎熬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锁终于咔嚓一动。
来a班宣布成绩的正是徐英美曾认识的同门师姐朴佳希。
徐英美立即直起身子，视线追随着朴佳希手中的成绩卡：b，一定是b！不可能再低了！
“很感谢大家几天来的努力练习，所有考核视频导师们也都仔细地阅览过了。现在将公布你们的最终成绩。”
“a班总共有五名练习生将下行到其他班级。”
等候室内一下子窃窃私语起来。
谁都害怕自己会在关键时刻被刷下去。
怎么会……才五个？
徐英美看着眼前那些年轻孩子的面容咬了咬牙。
每个人复评审的时候，大家都在一旁看着呢，对于谁会走谁会留心里大致都有数。
导师竟然认为只有四个人比她更差？开什么玩笑！
徐英美焦躁地看了眼朴佳希，正好对上她笑着望过来的视线，心中猛地一颤——
难道说……自己留下来了？！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柳秀娥全恩斌那些人都比自己差，她随便一数就能报出五个名字来！自己是有实力的，只是一时恍神记错了新旧版的舞步，一定会留下来的！
她屏住呼吸，看着练习生们一个个上前领走成绩卡，细心观察着女孩们脸上的表情。
很好，一个沮丧的，一个撇嘴的……
等轮到她的名字时，已经出现了四个情绪明显不对的练习生！再加上她后面还有好些个没被念到名字的，a班妥了！
“徐英美。”
“在！”
对着镜头，徐英美绽放出最自信灿烂的笑容，昂首挺胸上前接过成绩卡。
刚要翻开，就听到朴佳希开口：
“英美啊，以后要更加用心才行，一直保持低迷状态的话，会被淘汰的。盛恩老师应该也告诉过你，比赛和人生都是很残酷的，没有人会在意理解你台下的努力，我们只会关注你在舞台上活跃的时间。”
徐英美心里猛地一跳。
什么意思？
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就是五分之一的倒霉鬼？
老师们就这么狠心，一点情面都不讲，将自己扔去b班了？？？
手中的成绩卡仿佛有千斤重，徐英美甚至敏锐地听到身后有练习生长松了一口气。
阿西……自己落败了，她们就安全了是吗？！
就好像当初少女时代出道人数定为九人，而自己刚好是被最后踢掉的第十个！
汹涌的无力感和怨恨感直接冲向大脑，徐英美一瞬间万念俱灰，甚至连镜头笔直地怼到她身上都没有一丝的快意。颤抖着翻开成绩卡：
c。
呵呵。
c。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朴佳希才发完全部成绩卡，语气稍缓：
“下行的孩子也没有必要太过悲观，以后继续努力就好。现在是练习生们移动房间的时刻，会先从低等级班移动过来。大家要记得欢迎哦。”
欢迎个屁。
徐英美死死攥着成绩卡，美甲几乎要将之掐破。冷眼看着a班大门被一次又一次推开。
惺惺作态个什么劲，之后还不是要为了出道位斗个你死我活？谁会真心欢迎竞争对手啊？
几个班的练习生都陆续进来了，原本粉红的海洋变成五彩斑斓的花园，等d班最后一位练习生进入后，pd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是f直升a班的练习生移动。”
房间内立即炸了锅。
“ftoa？哎一股，这么厉害的吗？这算是直接飞升了吧？”
“梦里都不敢想的情节出现了。”
“是f班的补位练习生吗？我之前远远看过她一次，真的很漂亮啊！”
“对对对，我也觉得是白宥莉，听说实力很好的样子，我在f班的熟人都很崇拜她！”
热切的讨论还没结束，a班大门就再一次被推开，在众人的期待中，探头进来的却是一张普通的小圆脸。
灰色衣服上贴着的也是大家并不熟悉的名字。
在她身后，走廊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欢迎……”
“恭喜啊！以后一起加油……”
笑着鼓掌和瞳孔震惊并飞，众人明显都有些魂不守舍。
竟然……不是白宥莉？
徐英美也直了直身体，“白宥莉没有升到a班”这件事带来的快意甚至盖过了她被降去c班的痛苦。
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呢，结果连a都评不上！
离开a班的时候徐英美甚至差点笑出声来。
a-f班的等待房间都位于同一条走廊上，徐英美故意磨磨蹭蹭走在最后，当全somy进入b班时，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足够让她看清b班房间里没有灰色衣服的练习生了！
连b也不是！
菜啊！
难道是个舞蹈废物？也对，说不定和朱娜一样，光有一把好嗓子，却连hip-pop，popping这种最基础的舞蹈都做不好！
徐英美尽量控制住脸上笑意，推开c班大门。
原本以为自己会受到热烈欢迎，却没想到，c班的练习生们正围城一团，听白宥莉的霓虹小跟班兴奋地说着什么，那家伙还叽里咕噜地冒出一串日语，能听懂的只有一个“斯国一斯国一”。
直到她咳嗽一声，才有人发现她的存在，纷纷起身问好。
快速在她们脸上掠过一圈，徐英美心中的狂喜直接火山喷发：连c班都没有白宥莉的身影？
她到底是菜到什么地步啊？！！！
连她的小跟班，还有其他好几个f班的成员都升上c了，白宥莉竟然只能去d班？甚至可能停留在f班没有移动？！废物，绝对的废物！
当初钦点她唱主题曲说不定也存在猫腻！
她放松地钻进人堆，尽力打造自己亲和友善的人设。
装作不经意地看向有佶丽莎：“诶，对了，你那个好朋友白宥莉呢？是还停留在d班吗？以她的实力来说不应该啊。”说的是关心的语句，但笑容中的恶意止都止不住地疯狂往外喷发。
此话一出，c班的练习生们沉寂了一秒。
不知为何，徐英美总觉得她们看过来的视线像是在看傻x。
“怎么了？”她尴尬笑笑，“总不可能还停留在f班吧？”
气氛更加难以描述了。
好一会儿，有佶丽莎才“emmm”了一声开口：“莉莉在ace班。”
徐英美：“？”
“我们那边是裴芸静老师发放的成绩卡，她特意说明了，以莉莉的水平呆在a班都是屈才，本来想为她特意建立一个等级的，但考虑到节目影响才放弃了。所以名义上还是和a班同学一起练习。”
“不可能！”
“去a班的练习生只有一个！白宥莉根本没去！”
有佶丽莎看向她的眼神更怜悯了：
“因为节目组和英美前辈一样震惊，所以裴芸静老师刚公布完结果，他们就拉着莉莉去做后采了。”
说完，她又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诶，我的莉莉啊……千万别再惜字如金了，营业起来啊，球球了！”
……
如此同时，白宥莉面无表情地跟着工作人员进入后采房间。
推门进去，之间屋子中间放着一张简易的圆座升降椅，椅子后牵着一张印有《produce101》的logo幕布，两侧则架着补光灯。几个跟拍pd拿着题词版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宥莉来了啊，来，坐这里。”pd指了指升降椅，“这是你第一次正式接受后采，不要紧张，回答题词版上的问题就好。”
紧张当然是没有的。
白宥莉就是好奇，如果这种程度的布景就算是“正式”，那“不正式”的后采得是什么样。
最初的问题很简单，无外乎是个人介绍之类的常规问题，白宥莉回答的中规中矩，挑不出错，也没什么亮点。她注意到pd皱了皱眉，示意了助理一眼，小助理立即多翻了几页题词版，展现出新的问题。
[对于自己在节目中的表现还满意吗？]
这是pd们御用的万能问题之一，无论练习生从什么点切入回答，都能造成不错的抓马效果。如果练习生近期表现不佳那就更好了，哭得梨花带雨虐一波粉，收视率不就来了嘛！
白宥莉平静回答：“首播节目中没有我的镜头，理论上说我还没有完全表现过，谈不上满不满意。”
pd们：“？”
淦，失策了，这有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不慌，咱们还有另外的万能问题！
小助理迅速翻页提词器：
[有印象深刻的其他练习生吗？]
“有佶丽莎。”
[室友不可以。]
朝夕相处好几天，谁都对室友印象深刻，能有什么爆点？
pd当即双手交叉，示意白宥莉换一个名字。
叹了口气，白宥莉想了想：“那就康米娜吧。”
不等小助理问原因，她直接解释：“听说能把拳头塞进嘴里，了不起的年轻人。”
pd们：“？？”
信不信康米娜不仅能把拳头塞进嘴里，还能用拳头打你哦！
换问题，快！
小助理又翻了翻，抛出最经典最好用的问题——[为什么会想来参加《produce101》呢？]
孩子还是年轻，工作经验太少，如果他能看到白宥莉的电影试镜视频就会知道，这种问题对于白宥莉来说毫无意义。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催人泪下的背后故事，对实现梦想的渴望与激情……莉莉是全都没有的。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人坐得端正笔直，回答了最真实的答案：
“因为郑导说我在唱跳上实力还有所欠缺，无法达到女团的出道水准，所以让我来节目里认真学习，亲身体会偶像的氛围感。”
pd们第三次陷入了沉默。
小助理的一个没拿稳，题词版落在地上，砸得人脑袋都有些发懵。
exome？
偶像这一行已经如此内卷了吗？都被几位导师钦定是ace了竟然还实力欠缺不足以作为女团出道？你说这话问过其他abcdf班的练习生了吗？
友谊的小船从现在开始翻了！翻了！翻了！
pd欲哭无泪，后采没办法做下去了。
安俊瑛导演特意交代，如今白宥莉在网络上话题度很高，让他好好收集白宥莉的素材，插进第二期节目艹收视率，可这种答案，真的能放进节目放送里吗？
就在pd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敲门：“pd，导师们那边准备评选c位了，让我喊白宥莉练习生过去。”
c位？对！
pd眼神一亮，顾不上提词器，直接示意准备起身的白宥莉继续坐好。
“白宥莉练习生，你会选谁当《produce101》的初c呢？”
c位，ter，也就是核心位置。
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所在。
这是《produce101》想要强力打造的概念。
尤其是在主题曲mv中，更是会重点强调这一位置。
成团c位是决赛时投票数最高的练习生自动获得，而初次c位的获取方式则更简单粗暴：
a班的所有练习生都是候补c位，剩下的练习生们则自动获得选票，根据综合实力、视觉效果和其他因素投票选举出首位站在金字塔尖的王者！
这样的问题几乎约等于——
“在所有练习生中，你认为最强者是？”
——回答全somy？
好，那我们就给你剪辑英雄惜英雄的剧本。
——回答金世证？
也可以，总有机会把你们分到一组，进行最强的歌者对决。
——回答康米娜？
……再给你整个鬼畜视频，收好沙包大的拳头吧你！
pd们屏住呼吸，等待白宥莉的回答。
“综合实力最强的练习生？”
白宥莉依旧神色淡淡，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可能是我自己。”
pd们：“？？？”
职场险恶，这工作没法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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