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_太子妃翻车现场+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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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

  白妗竖起一指,唇角微翘:“还有更大胆的。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安排自由身,助你脱离皇宫。”

  杜相思睁大眼睛。

  “宫中有我们的人,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说罢,像是笃定对面会答应,站起了身往床榻走去,似乎准备就寝。

  杜相思忍了又忍:“你不怕我告发你。”

  白妗正将落进衣领的发,伸手一撩披在身后。

  回眸,“你不敢。”

  那其中轻飘飘的意味,又幽又冷,让杜相思打了个哆嗦。她忽然觉得这,恐怕才是这个人真正的样子。

  轻蔑感情,只谈利益。

  杜相思确实不敢。她在明,他们在暗,皇室与那些势力能平衡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既然白妗入宫只是为了盗宝,一个盗字便意味着会尽量避免正面冲突。那么与她合作,利大于弊。

  “好。”她听见自己轻吐出一个字。

  “三日后,子时二刻。”白妗打个呵欠,“你在书房后东南角下等我,击窗为号。”

  这几日太子都不在东宫,听说是宿在东华门外的府邸。不知该说白妗料事如神还是怎么,杜相思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好时机!月黑风高夜,白妗甚至不换夜行衣,就这么大摇大摆避过东宫卫的耳目,开锁进房。

  也算她运气好,姜与倦离开一并带走了幽均卫,否则还得好一番折腾。

  书房布局不如寝殿精美,却也典雅。桌面上有几幅毓明太子习字的字帖,边缘烫金,都说字如其人,这苍劲有力的小篆体,倒与他秀美的相貌不贴。角落放置的五彩珐琅花瓶,中间摆放几簇梅花,正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太子用来办公的印鉴绝不会只有一个,可私印却是独一无二,平日里不会随意使用,一定妥善保管在隐蔽处。杜相思描述那是一个青鸾图案,底角有“毓明”小字。

  白妗翻到书架的暗格,在里面发现一些大小不一的锦盒,堆叠有秩,而那枚私印,则被收在一个黑色的锦盒中。

  她取出印鉴,放入袖中。

  忽然,门开的声音。

  白妗心底一凉,霎那间在心口蹦出四个大字。

  杨恣害我!

  不是说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么!

  这个角度,正对着门口,根本避无可避。

  “你在干什么?”有人淡淡问。

  那天生带着矜贵与散漫的声音,此时抹上了危险的意味。像一只漂亮的雄鹰,潜伏进了黑夜,那锐利的鹰爪在眼前寒芒一闪。

  他向她走来,月光在他身后倾落入室,他的表情不明。她步步后退,退到无可再退,身后就是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

  一个高官的机密几乎都会在书房,更何况身为万人之上的太子。也许值得觊觎的东西太多,反而会忽略最不起眼的。白妗笃定他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私印丢失,咬牙正想说话。

  猛然看见破空而来的寒芒,脸色一变,白妗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将他抱住,直接翻转了位置,将他压在窗边,自己以背部迎上箭锋。

  手里的东西,准确无误地从缝隙滑出去。

  她吃痛,闷哼一声。

  杜相思正倚在窗下,就着爬山虎的隐蔽打瞌睡,被东西砸到清醒过来,还好不曾发出声音。

  她看到地上的印鉴,谨记白妗交代的,揣上就跑,有多快跑多快。

  屋内,姜与倦接住怀里少女下坠的身体,浑身的肌肉还在僵硬着。他眼睫垂下,对闻讯而入的斩离吐出一个字:

  “查。”

  第8章东府

  斩离领命而去。

  手臂挽住她单薄的肩膀,这是一尾常见的锥形箭,箭头正扎在肩胛骨处,衣服慢慢被血液浸湿,淅淅沥沥地淌满了手心。

  姜与倦感受着指间的粘稠,看少女的脸色慢慢发白,双目紧闭,那嫣红的唇也死死地抿着,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盈在胸膛中,使得他沉默下来。

  其实白妗也很不自在,陷在姜与倦的怀里,全身感觉像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爬一样。从小她就抗拒陌生人的亲近,除了师父和师兄,对谁都是拒之千里,别说抱人了,主动触碰都很少。

  可是肩上的剧痛,又无法令她作出推拒的举动。

  她害怕得直颤抖,却为他挡下那一箭。

  姜与倦忽然醒悟了一般,放声道:“来人!传太医!”在话的尾音中,几乎带了一抹厉色。

  白妗想,到底不算白忙活一场。她将脸庞的角度轻微地一转,贴近他的胸口,离青年的心脏只余一层结实的皮肉。

  听着那仍然稳健有力的心跳,她眉心仿佛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呢喃了一声“殿下?”

  姜与倦抱她的手微微一紧。

  白妗却努力地扬起脸,咬着牙气若游丝地问出一句:

  “殿下你……可有受伤?”

  说完她便陷入了昏迷。

  没有听见那心跳忽然停顿一个间隙,又猝然加快。

  再次睁眼的时候,透过账前长长的流苏,看见姜与倦就站在榻前。

  他身姿修长,容颜俊美得像一座雕塑。好像才进来不久,穿着一身素白的常服,衣襟袖口都绣着青叶纹,浑身萦绕着淡淡的旃檀香气。衣装气韵,无一不透着清爽,神色也同往日一般温和,看不出什么异样。

  见她醒转,便垂下眼来对她道:“孤先论公事,再问私事。”

  一出口,便充分体现了他的本质有多么冷漠,无情。

  白妗都想笑,这人,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别开眼睛,好像有点被伤到了,整个人淡漠得像一抔雪水。

  “你到孤的书房做什么?”

  白妗不说话,唇抿成一线,过了好一会儿才别过去瞧着他。

  姜与倦接着道,“而且,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冷笑,晦暗的光线下,唇角别上的这抹笑容让他看起来有点可怕,是那种偏向阴郁的可怕——也许源于他相貌比较精致。

  “孤的东宫卫,是聋了还是瞎了?”

  他这一句话,使得他身后包括斩离在内的宫人全都跪了下来,屏风后乌压压的一片。白妗这才发现此处并不是普通的屋子,而是在通明殿,太子的寝殿。

  白妗坐起身来,勉强向他跪下。

  “殿下不要为难他们。”

  姜与倦负手,俯视她,整个人的神色有点冷冷的。

  “一切都是妾的错,”扯动伤口,白妗才发现肩膀处缠着纱布,而且只穿了一件中衣。

  她不敢看他,而是盯着自己的衣袖,黑发半挽露出细白的脖颈。

  “殿下这几日一直不在,妾辗转反复,实在是思念殿下,便想着殿下会不会突然回宫,想出去碰碰运气……”

  姜与倦眉峰微拢,很有耐心地听她说完。

  “那这锁怎么解释,”他重重将什么放到了崔常侍捧着的托盘中,哐当一声,赫然是书房的那把铜锁,白妗瑟缩了一下。

  “难道它自己想开了?”说着他气笑了。

  白妗咬牙。

  “是这、这个,”摸到头发上,幸好还在。白妗将簪子拔出,青丝倾泻,抬起苍白的小脸,迎上姜与倦的眸光。

  她面露羞愧,有点窘迫不安地说,“妾小的时候吃不饱饭……”

  “便、便自己偷偷学了一手。”

  “噗。”崔常侍忍不住笑出声,姜与倦看他一眼,他立刻闭嘴。

  “妾、妾只是想借殿下墨宝睹物思人。殿下自从那夜起,便连续几日不曾回宫留宿,妾害怕,害怕是被殿下厌弃了,妾心里也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以铤而走险,想凭借此事吸引他的注意?

  她攥着被子攥得骨节发白。

  姜与倦深深地看着她,仿佛想要看穿她说的是不是谎言。他阒黑的双目中折射不出一丝光线,侧颜犹如刀斧凿刻,浓睫在鼻梁上投下一片阴影。

  终于,他长出一口气。

  “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说完,他停顿了许久,目光也在她身上落了许久。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是通明殿的人,做了错事更要罚。便罚俸一年罢。……暖阁洒扫的差事有缺,你便去接替吧。”

  “……”白妗郁结于心。

  却柔顺道:“妾遵命。多谢殿下。”

  姜与倦瞥她一眼,终于坐到床头的杌子前。

  “现在论私事。昨夜,你救了孤,为孤而受伤。想要什么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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