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页_太子妃翻车现场+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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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页

  那么何不借此契机,举办一场赛事,也好令王子一展雄姿,大昭男儿崭露头角。既为边月来使接风洗尘,又可祝愿两国永结友好。”

  相里昀起初还听得悠然,慢慢地,琢磨出不对了。

  他是来讨美人的,不是来打擂台的啊?

  皇后笑对陛下道:

  “听起来倒有意思。”

  陛下却皱眉:“可朕金口玉言,既已应下,又怎能临时反悔?”

  相里昀急欲附和,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对啊对啊陛下!小臣说的就是这个女的,你把她赐给我就完事了啊!

  白妗没给他机会,贴地叩拜,鹅黄色的裙摆散开,如春花初绽。

  她缓缓说道:“陛下,请允许奴婢为您讲一个故事。”

  倒是花样百出,什么时候,毓明身边有这样的女子了?

  陛下看了太子一眼,见他独自饮酒好似心不在焉,略略按下疑惑,只道:

  “说下去。”

  “奴婢听说,已经致仕的前礼部尚书沈大人酷爱养花,世人美称其‘悯花友’。

  更著书《十二客》,其中佳句广为流传:‘初雨歇,洗出碧罗天。扦插一品红,盆茶不移。三月抱瓮来,南墙重砌,气候远仄分。’可见大人爱花之甚。”

  皇后道:“嗯,此句本宫也听过,倒是极有窍用,活了本宫不少花植呢。”

  白妗点了点头:“奴婢要说的却非养花,而是一桩趣事。”

  这下,场上许多人都被勾起了兴致,说起花,却不说养花,到底搞什么名堂?

  只闻少女柔美清甜的声音,轻缓地流淌在殿内:

  “宣和三年春,沈大人的学生们来拜访老师,正好看见庭院里种满了百花,心中向往不已,便请求老师聊赠一枝,带回家中,以玉瓶悉心温养。”

  “哪知沈先生说,吾种花一季,养花一季,赏花一季,落花又一季。汝为吾之爱徒,花为吾之趣致。若吾随手折赠,负汝,负己,亦负生灵!

  学生问先生,怎样才肯赠花给他。先生一指花苞。说道,若它肯为你而绽,吾便甘心赠你。如何?”

  都知沈老爱花如痴,没曾想吝惜至此!

  花应时而开,要它立刻应人绽放,是要人用哄的,还是吓的?岂不强人所难?

  众人不约而同想到一张古板严肃的学究脸,没想到沈大人私下有这样的反差,都忍俊不禁。

  少女继续说道:

  “天下间的子民,正是因陛下悉心爱护,才能百草丰茂,开花结果,绵延不断呀。”

  言下之意,有人伸长了手,要来摘您花园中的花,您是要亲自帮他摘下,递给他么?

  她语气温柔,毫无讽刺意味,十分熨帖。

  她话音一落,满座皆静,

  相里昀也些微诧异。

  姜与倦终于大叹。

  冰雪聪明,不过如此。

  他附耳时只说了三个字——《十二客》,是花名谑称,亦是书名。

  不过片刻,她便全然意会。

  如此缜密的语序,天子脚下也临危不乱的气度,便是朝廷命妇也少有。

  除此以外,世上更有谁,能有这样与他心灵相通的默契?

  他本可以直接出面,强横地回绝,宣告她的主权。可那样防不了相里昀的狼子野心。

  此人有备而来,心知白妗乃东宫侍女。

  故意不提白妗之名,引得陛下先应允了他。

  之后点出白妗身份,陛下骑虎难下,便是一时照顾太子的面子含糊过去,事后,也极有可能应承此事。

  毕竟所有人看来,那只是一个卑贱的侍婢,不是么。

  若他极力相护,反而弄巧成拙,令白妗陷入危局。

  他不会那样做。

  由她代表东宫出面,让陛下明白她对他的特殊意义。

  把信任与选择的权利交托给她,好在,她亦不曾辜负。

  世间男子,若得挚爱,大多藏藏掖掖,只怕被人觊觎。

  然,他不会藏,也不必藏!既是他毓明太子心上的人,合该沾光曜目,自生光辉。

  姜与倦没有想到,不久以后,他将为今日的想法追悔莫及。

  礼部尚书沈仲丘是太子师,也曾任天子之师,而天地君亲师也,在大昭,师的地位极高。

  把陛下比喻夫子,把学生比喻各方来使。

  想从陛下的花园摘走鲜花,自然要凭本事,要令鲜花心甘情愿地绽放。

  不然如何彰显国主威严,大国繁华?

  其实这一番话,大多都是歪理,只消有心便可全数推翻。

  赌一把罢了,赌的就是圣心难测!

  陛下果然想到旧事。

  他想起了一个女人。陆惜玉。

  他的贵妃,那个他曾细心爱护的女人。

  那是一朵最富丽堂皇的牡丹,他见过她最美好的年华,也见过她无精打采,郁郁寡欢。

  他想让她永不凋零。

  可到底根基不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流失了活力,枝叶沾满泥垢与污秽,变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每每他惊醒,梦见她手上沾满鲜血,用那双美丽的眼睛,怨恨地盯着他。

  他便恐惧得肌肉抽搐。

  中书令公孙艾请求他处死贵妃的时候,说道:

  “她是一个异数,是不该出现在宫廷中的毒花蔓草,她会拖垮陛下,害死陛下!”

  许是看出了皇帝的犹豫,年老的臣子将官帽脱下,跪地乞伏。嗓音嘶哑——

  “就算陛下不为自身,也请陛下,替太子考虑!”

  是的,毓明太子。他幼年离宫,回来以后性情变了很多。皇后久病虚弱,大多时候,他都是那个女人在教养。

  那个…连陛下都恐惧的女人…

  “朕是要替太子考虑,容朕想想,再想想。”陛下脸色逐渐灰败,道,“可,他与贵妃感情甚笃,焉知不会怨恨于朕?”

  公孙艾张了张口。

  “太子…他会明白陛下的。毕竟…他是皇子之中,最像陛下的。”

  于是,贵妃死了。她死的时候,只提出要见筇王一面。她不见她最小的儿子,也不见枕边人的夫君。

  在那道旨意颁下的瞬间,陛下心底发凉,手冷得可怕。

  他后悔了。

  可是天子怎么能后悔?他若后悔,便证明他承认他错了。天子会错吗?天子能够犯错吗?

  “陛下?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陛下脸色恍惚,回过神来。后妃们流露的忧虑之色,是情真意切的。

  他的皇后也贤良淑德,偌大的花园,不过是毁却一丛牡丹,一丛连心也不在的植被。

  无足挂齿。

  直到皇后提醒,陛下才想起发生了什么——有人要从他的花园摘一枝花去。

  说不清是什么在作祟,也许是被冒犯的不悦,也许是悔恨,也许是别的什么,他应下了那个奴婢的提议。

  少数反对之语,被他压了下去。

  陛下道:“举办骑射之赛,实是两全其美之举。朕意已决,至于日子,便定在明日,太子冠礼之后罢!”

  这下一槌定音了。

  白妗准备退场,负手站立的相里昀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姑娘。本王也有一惑,不如你帮本王解解?若是本王亲自登门,去向沈大人讨一枝花儿,你说,讨不讨得来呢?”

  他笑出一口白牙,颊边有一个酒窝。

  白妗假笑,“王子才貌出众,自是什么样的花儿,都愿为您开放了。”

  “那你呢?”

  几乎是这三个字落地,一道清冷男音破空而来:

  “相里王子,你醉了。”

  姜与倦举着酒盏,遥遥一敬。面上毫无酒意,眸如浓墨,阒黑而晦暗。

  相里昀唇角勾起弧度,他高举琉璃夜光杯,也向太子回敬。

  看着姜与倦,却是对白妗说:

  “本王是问,不知你到不到场呢?”

  “殿下冠礼,妾自当随从。”

  白妗微微垂目,退下。

  “陛下!”相里昀转身,忽然再次高呼。

  白妗与姜与倦双双冷脸。

  这货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可否容小臣再多言一句?”

  陛下此时有些疲累,随意挥了挥手。

  相里昀再次一一扫视过众人。

  他那深邃而上挑的桃花眼中,仿佛升起两弯明月,琥珀色光华流转。

  他朗声道:

  “姑娘且听着。本王乃是边月宗室第十七代嫡亲长子,尚有两年及冠,身康体健,无病缠身。未置正妻,家中有三位妾室,美婢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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