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页_太子妃翻车现场+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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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页

  这是跟那小太医豆芽菜讨来的避子药,剩了许多没有再用。

  明明全都掩埋在了土里,哪个杀千刀的给捅到他这里来的?!

  白妗心里惊涛骇浪,勉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

  “殿下…这我怎么知晓,”她摇了摇头,见他不语,遂咬唇道,“许是什么…香料。”

  “你还要骗孤!”

  他恨得咬牙切齿。

  将那些药物全部掷在她的脚下,手指攥得咯吱作响,狠狠一拍床边力竭道:

  “纸来!笔来!”

  白妗一愣,反应过来立刻扑了上去,抢住他的手:

  “你不准写,我不让你写!”

  姜与倦差点又气得吐血。

  他冷笑一声,“你知道我要写什么?”拿一双黑眸睨她。

  白妗扁嘴,“猜都猜的到!”

  她掐他手心的肉,语气恨恨:

  “留也是你,去也是你,怎么在殿下心里,臣妾是个物件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姜与倦不语。

  看脸色也知道,这货是真气狠了,硬的不行来软的,白妗非常果断,膝盖立刻一弯,跪了下来。

  跪行到他脚下,垂着脑袋利索地认错:“臣妾知错了。”

  “臣妾不该瞒着殿下,”挨着他的膝盖,像一只可怜的猫咪,“之前同太医讨了这药,实话跟殿下说吧,确实有其他考虑…”他脸色不好看。

  白妗立刻举起一只手,“可是臣妾发誓,臣妾改过自新了,并没有喝,不然也不会全须全尾地埋了嘛…殿下您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姜与倦一脸不信,跟她眼对眼了好一会儿,才半是嘟囔半是抱怨地道:

  “那为何没有动静。”

  白妗一愣。

  反应过来他说的何事,顿时哭笑不得:

  “这事儿得看缘分,缘分没来,臣妾怎么做的了主?”她枕上他的膝盖,柔顺的发丝垂落到他袍角,温声道,“殿下求子心切,臣妾理解,可这一时半会儿的,臣妾上哪去揣一个崽子在肚里啊,”

  嗔怪地横他一眼,嘟起了唇:

  “说来说去,还不是殿下不够努力。”

  他还不够努力?!

  姜与倦刚要动怒,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这这是严重偏题、越说越离谱!

  姜与倦咳了一声:

  “好了!”

  眼里落入白妗笑嘻嘻的模样,到底是手痒,恶狠狠地捏了捏她嘴角:

  “胡说什么,一个姑娘家也不害臊。”

  白妗顺着杆子往上爬:“那现在殿下还要赶我走么,”

  贴着他的手心,将睫毛上的湿润全部蹭了上去,哀怨道:

  “殿下终于觉得臣妾配不上你了,是不是!”

  “…”

  姜与倦噎住。

  这才软化一点,她立刻得寸进尺,反倒质问起他来了。

  这一噎,气没顺上来,姜与倦捂着嘴哑声咳嗽。

  心里不停地默念,她小他许多,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喉咙间的汹涌,心绪渐渐回归宁和。

  视线微凝,端详了她很久很久,久到她不自在地推了推他,“殿下干嘛这样看着臣妾…”

  姜与倦抬起手腕,苍白的肌肤下青筋明显。

  抚上她的面颊,用指腹抹干她眼角残泪:

  “一直以来都不肯承认,”

  “是我配不上你。”

  依稀之间,叹了口气。

  他神色温柔,吐出的话语,犹如情人间的呢喃:

  “妗妗你啊,”

  无奈地笑着,“见过许多孤从未见过的东西,知道很多孤不知道的事。去过许多孤未曾到过、甚至听说过的地方。

  你本拥有那样波澜壮阔的人生,却被困在这铁笼一般的四方城中…

  其实,你一直都很不快乐,对不对。一直以来,都是孤太自私了,对不对?”

  他凝视着她,语气之中盛满了悲伤。

  任何语言,在接触到他那仍旧清冷美丽,却消失了所有光彩的眼眸的时候,统统变得无比苍白。

  白妗突然觉得心酸,只能摇了摇头,希冀他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将脸颊贴上他的掌心。

  怎会如此冰冷。

  “殿下,我想留在你身边。”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有点哽咽,夹杂着浓重的鼻音。

  姜与倦思绪混沌起来,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窒息感使他无法分辨,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白妗只是一句一句地重复,

  什么青衣教明妃。什么丹书玉令。

  那些虚荣名利,惊天秘宝,我不要了。

  我统统都不要了。

  我想留在你的身边。

  只有一滴一滴的泪,烫得他心口发疼。

  第76章解药(慎)

  姜与倦病势沉重。

  有时候昏睡便是一整天,咳血之症也不见好转。

  白妗守在他的榻前,不敢走开一步。便是斩离拿剑胁迫,她也不肯离开。

  细竹劝她不去,皇后每每撞见,训斥一番,只能叹气。

  最后也不再有人管了。

  ……

  这一日,姜与倦从昏沉的梦境中醒来,难得露出个笑容。

  他唤,“妗妗。”

  白妗立刻握住他的手,回应:

  “我在。”

  “妗妗,”姜与倦的瞳孔逐渐聚焦,凝视着她的方向,露出一个轻柔的笑意。

  他小声地说,“我做了一个梦。”

  他在黑暗中摸索,抚摸上她的脸颊。

  能看清她的眼睛,永远如此湛亮,如同一盏温暖的灯火,在那明晰清澈的眼波之中,却照见自己形容憔悴、枯槁一般。

  缓缓地诉说,低哑却好听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室内,一字一句潜藏隐痛。

  …我梦见啊,我们离开了这里,到山上隐居了去。

  是一间别致的木屋。

  山下有人迹稀少的小镇。

  我们清晨爬到山巅看日出。

  下山去集市买蔬果。

  然后回到简陋的小室之中,烹煮打扫,半天就这样过去了。

  他回忆着梦境中的场景,在昏暗的光线下,露出近乎温馨的笑容。

  富有感染的笑靥,让她也不自觉弯了唇角。

  “我们午后在杏花树下喝酒,直到入夜。”

  月上柳梢,露水清凉。

  在梦中,行至青苔密布,岩蕨茂盛的空空山谷,听着鸟声清脆,一同在树下疲累而憩。

  白妗想象着那样的画面,不由莞尔,脱口便道,“只要是同殿下在一起,怎样的日子,都好。”

  声音不过片刻便消散,唯有药香氤氲。

  “是真话么?”沉默了很久之后,青年才轻声发问。

  他不敢再信她。

  白妗鼻子一酸,重重地点头,不住地点头。

  姜与倦闭上眼睛,任由什么在眼角隐去,没入鬓角。

  那里生出了一线白发。

  他不敢将最后一句付诸于口。

  醒来时,她尚青春年少,他却病体沉沉,重疾在身。

  “玉空见!”

  白妗提着一把剑,闯入了龚简,不,玉空见的院子。

  没曾想此人并未作易容,正立在庭前摆弄着颜色鲜艳的花草。

  美人花卉交相辉映,本是一幅美好的画卷,她却无心欣赏,反而是玉空见先看见她,与她手里的剑:

  “你是来杀我的?”

  白妗手腕翻转,将剑收入鞘中,从袖中掏出什么远远地掷了过去:

  “这是你要的东西。”

  迦蓝山的地舆图。

  玉空见并未细看,随意地把那用丝绦绑住的的纸卷放在了一边,扬手赶人道,“你可以走了。”

  白妗上前一步,“解药。”

  “解药?”玉空见挑眉,不明所以。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他“呵”了一声,打量着她道:

  “你当真要留在东宫?”

  玉空见随手抛给她一个药瓶,忽然勾着唇笑,“假如像四年前一般,通明殿又起一场大火,”

  “你这样自私的人,还会选择留下去么。”

  “大火?”

  又是大火!

  他们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白妗咬牙,定定地看着他。

  玉空见按了按眉心,有一些话在心口压久了,实在是不吐不快:

  “冰雪可以覆盖罪恶,而火焰,同样是为了焚毁痕迹。

  有些人做下了亏心事,总该受到相应的惩罚,不然对那些死去的人,实在太不公平,对不对?”

  艳丽的面孔上,不合时宜的笑意便显得诡谲,捻了捻手指道:“就算是化成灰烬,我也有办法叫它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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