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奔赴）
属于男人的力量炽热而不容反抗。
无声无息地将她禁锢在原地，沿着与他肌肤相贴的脚踝开始升温，薄薄一层布料恍若透明，被男人掌心的温度灼烧干净。
乔年怔怔看他。
有片刻，忘记自己和他不过才认识两天。
男人神情专注地给她按揉着痉挛的肌肉，手法算不上专业，但力度和频率却足够合适，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小腿上做着她从未敢想过的亲密举动，激起一层细密难言的酥麻同时，也舒缓着她疼痛，夏末清爽的风从敞开的车门穿过，人车稀少的郊区安静，男人清俊的眉眼被光笼着一层温柔，竟让乔年也生出他本人亦如此温柔的错觉。
乔年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被他吸引的目光。
心里默默吐槽，自己这是第几次违背她以往性格——似乎从昨天认识沈京辞开始，她就在崩人设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被这人带得学会口头开车不说，此刻居然还能容忍不过认识两天的他和她做出恋人间才会有的亲密举动。
他们明明只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点，除了姓名，连彼此的职业都还不知道......
阿西吧，难道她骨子里也是个隐藏的颜控？
乔年忍不住又低下头，在漫天倾泻的日光里看着此刻“臣服”蹲地的男人，阳光在他低垂的长睫下落下了一道暗影，赏心悦目的好看，锁骨和手臂线条因为帮她按摩的缘故愈发分明，乔年不受控地想起他早上刚运动完的“湿身照”，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确有在她面前自恋的资本。
乔年盯着他有一瞬出神。
远处车声忽响，是节目组的跟拍车追了过来，乔年惊醒，飞快收回视线，感觉刚才疼得要死要活的痉挛已经缓解，正要和沈京辞说，恰对上男人抬眸看她的目光。
“好点了吗？”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按摩的确很耗体力，沈京辞的嗓音似乎有些暗哑。
乔年连忙点头，略显狼狈地挣开男人还握着她脚踝的手，道声谢，强装镇定地坐回副驾，身上残留的男人温度和挥之不去的酥麻不断提醒着乔年，她刚才被他按的，真的很舒服......
草草草！！！
要死了......
沈京辞重新上车，拧开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完，旁边伸来一只纤细的小爪子，掌心放着一包湿巾。
沈京辞压下紊乱的心跳，这才偏过头，看向乔年的眸光微微疑惑。
“给你擦手。”她轻声解释。
这人有多洁癖乔年深刻领教过，昨晚开恋情大会，有人坐他旁边吃薯片，不小心掉沙发上了一点点碎渣，他直接起身，拿纸擦干净后换到了她旁边。
刚才能忍着洁癖给她揉腿估计已是绅士风度的最高涵养，这点自知之明乔年还是有的。
沈京辞接过来，却没用，直接放扶手盒，启动车子。
乔年诧异，也没多想，以为他可能是着急赶路，系上安全带。
车子一路疾驰，俩人没再说话，似有若无的木质香氤氲着乔年洗发水的香气，在封闭的车内无声交融，从近郊驶入市中心，交通明显变得拥堵，随之慢下的车里，安静就被衬得尤为明显。
乔年绞尽脑汁地想找个话题打破沉默，沈京辞忽然开口:“中午想吃什么？”
乔年微愣:“不是下午才约会吗？”
昨晚女孩们都收到了各自约会对象送的邀请函，里面写了见面时间和地点，乔年还记得她的是下午两点钟。
“既然顺路，不着急的话可以一起把午饭吃了。”沈京辞语气微顿，漫不经心补充，“你如果有事，按照原定的时间也可以。”
乔年迟疑。
只是回去拿个电脑，自然没什么事，可如果答应，会不会让他太花钱了？
乔年虽然“仇富”，骨子里却极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是金钱债，正想拒绝，车子压过一道减速带，微微颠簸，几辆本应在他们后面的车子顺势超了过去，震出突兀的声响。
“没什么事，如果你也有空，那就一起吃吧。”要到嘴边的拒绝就莫名咽了回去。
沈京辞无声一勾唇，难得的愉悦，收敛后又恢复到往常散漫:“你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因为不可以交换联系方式，俩人约定一小时后在乔年下车的地方见，此时已经驶入出发前沈京辞说要去的金桥区，乔年所在的西覃大学同属于这段路，离她学校还有一街之隔，乔年下车，目送沈京辞驱车离开，这才往学校的方向走。
到学校，摄像没再跟着，得以放松的乔年脚步都轻快不少，一路顶着时不时朝她看来的惊艳目光，习以为常地去宿舍楼。
宿舍没人，估计都在食堂吃饭，乔年拿过电脑，准备走，在楼下碰上和她一个导师的师姐李敏。
“年年，我正好要给你发消息，明天下午开组会，你别忘了。”风风火火的李敏拿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咬一口，快速咽下，“前两天让你整理的文献弄好没？”
乔年点头:“弄好了，我一会儿发你。”
“好，你上次发我的初稿我大致过了一遍，整体还行，有些小问题我给你列了批注，你改好后直接发老板，抄我一份就行。”李敏说完，正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差点儿忘了，老板早上又派了活儿，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把你那部分资料传你。”
乔年犹豫一瞬，担心错过和沈京辞约好的时间，正要说发她邮箱，李敏雷已经厉风行地拉着她上楼:“太大了，发邮件估计得好一会儿，咱学校这破网你也知道，慢得我都能洗两次澡。”乔年无奈，只好跟着这个一心扑在学术的师姐去她宿舍。
李敏今年博二，是本硕博都在西大读的“三西”老人，因为能力强算是乔年所在导师team的半个管家，导师有什么事通常都会直接给到她，由她梳理完再合理分工交给低年级的师弟师妹们。
到李敏宿舍，双人间的格局极其空旷，加上另一舍友不在，几乎够乔年横着走，已经解决完面包的李敏给她拉个椅子，开电脑找优盘。
乔年同时打开电脑，连上网把整理好的文献发给李敏，磨磨蹭蹭的校园网还没发出去，李敏招呼她过去:“刚才的分工你不在，具体的要求我都发咱们小群了，正好还有时间，我先给你讲讲。”
乔年条件反射地应一声，打开word，开始记录。
等乔年不知不觉地记完一整页，看到右下角的时间，猛然想起沈京辞还在等她，忙打断滔滔不绝的李敏，飞快收拾电脑。
“什么事啊，走这么急？见男朋友吗？”李敏是个马大哈，完全忘记乔年和导师请假时提到过在录制节目，被她屏蔽的一个师门八卦小群里更是每天都有人在嗷嗷叫地磕乔年和沈京辞。
乔年一顿，一时间竟找不出合理的词解释她和沈京辞的关系，含混不清说:“就，有个约会，快来不及了。”
“相亲吗？”李敏感情生活空白，听到不是男朋友，第一反应就是相亲。
乔年想了想，发现用相亲形容也没毛病，点点头，疾步去电梯。
长成乔年这样还需要相亲？
李敏惊奇地看着这个以「高冷难追」著称的小师妹背影，甩甩头，继续投入知识的海洋。
乔年一路小跑出学校时已经过了和沈京辞的约定时间，距离俩人约定的见面地点走过去更是至少十五分钟，心急如焚的乔年还没找到小黄车，只能一路狂奔，跑八百米都堪堪及格的姑娘使出了全力，奈何长期不爱运动，还没坚持一个四百就体力迅速告急，不得不放缓速度的乔年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拜托自己的编导先给沈京辞打个电话。
却被冯夕拒绝。
“我们介入会被网友以为有剧本，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和他说。”
乔年呼吸还有些喘，努力克制了一下，才道:“只是和他说一声我在路上了，迟到的基本礼貌问题，不算有剧本吧？”
“怎么不算？你没想过他可能已经走了？因为接到我们的通知才返回去继续等你？”冯夕不紧不慢地开口，“这种因为我们介入而发生改变的结果，和剧本有什么区别。”
乔年一怔。
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从未思考过冯夕提到的这种可能，从她先入为主的请求里，她似乎一直在笃定沈京辞会等她。
可是，他又凭什么在她没有如期出现时继续等下去，即使再绅士，面对她将近半小时的迟到也有足够离开的理由。
“懂我意思了吗？”见乔年不再说话，冯夕坐在龟速爬行的车上，指指手机，“现在距离你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你现在赶过去，面临两个结果，一、他没走，一直在等你；二、他因为你的迟到以为你爽约，已经离开，两种结果一半一半，以你对他的观察你觉得他会有等你的耐心吗？如果过去后发现他不在，你会不会后悔赶过去？别忘了，今天只是你们认识的第二天，这也是临时发起的一个约会，一切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乔年黛眉轻轻一蹙。
阳光倾泻而下。
已经九月，西覃依然闷如蒸笼，乔年在刺眼的光线里闭了闭眼，而后，把手机放进背包，蹲下身，系好散开的鞋带。
再起身，调整好呼吸的姑娘没有迟疑，朝着俩人约定的方向全力奔跑，像奔赴一趟未知的旅程。
她不知道沈京辞是否会继续等下去，她也同样不会苛责或期待什么结果，沈京辞一个随心所欲的公子哥儿，没耐心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做好空跑一趟打算的乔年，只是不想这场因为她的迟到而濒临泡汤的临时约会，压上她爽约的最后一根失败稻草。
［注］
视线开始模糊。
乔年感觉自己好像跑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八百米，口腔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呼吸和胸腔都极度生疼。
她真的是太讨厌运动了，讨厌跑步讨厌出汗更讨厌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观，可此刻的乔年却不敢停下，脑海里紧绷的理智提醒着她，只要一停，她将再也没有力气去赴这场结果未知的约定。
车水马龙的喧嚣漫过乔年耳畔，无限延展的长街在她视野摇摇晃晃，大脑和身子仿佛进入真空状态，与世界隔着一层看不清也听不清的薄膜，直到熟悉的建筑在尽头冒出一个飘忽不定的虚影，而后，缓缓凝实。
乔年脱力地停下脚，扶着双腿大口大口喘气，没能完全恢复聚焦的双眸失神地寻找沈京辞的车。
第一眼，没看到。
乔年闭上眼，平复还在剧烈起伏的心跳，尚未平稳的呼吸搅着铁锈般的腥气无声肆虐，心头涌上一阵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奇怪，不是早就说了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在等她吗？现在莫名失落的情绪又缘于何故？
乔年将此归于被放鸽子的不爽。
站在原地，缓了似乎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时间，直起身，正打算找个地方歇一下，有人扶住她。
“跑这么急，是想早点见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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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年忍不住又低下头，在漫天倾泻的日光里看着此刻“臣服”蹲地的男人，阳光在他低垂的长睫下落下了一道暗影，赏心悦目的好看，锁骨和手臂线条因为帮她按摩的缘故愈发分明，乔年不受控地想起他早上刚运动完的“湿身照”，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确有在她面前自恋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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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年微愣:“不是下午才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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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可以交换联系方式，俩人约定一小时后在乔年下车的地方见，此时已经驶入出发前沈京辞说要去的金桥区，乔年所在的西覃大学同属于这段路，离她学校还有一街之隔，乔年下车，目送沈京辞驱车离开，这才往学校的方向走。
到学校，摄像没再跟着，得以放松的乔年脚步都轻快不少，一路顶着时不时朝她看来的惊艳目光，习以为常地去宿舍楼。
宿舍没人，估计都在食堂吃饭，乔年拿过电脑，准备走，在楼下碰上和她一个导师的师姐李敏。
“年年，我正好要给你发消息，明天下午开组会，你别忘了。”风风火火的李敏拿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咬一口，快速咽下，“前两天让你整理的文献弄好没？”
乔年点头:“弄好了，我一会儿发你。”
“好，你上次发我的初稿我大致过了一遍，整体还行，有些小问题我给你列了批注，你改好后直接发老板，抄我一份就行。”李敏说完，正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差点儿忘了，老板早上又派了活儿，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把你那部分资料传你。”
乔年犹豫一瞬，担心错过和沈京辞约好的时间，正要说发她邮箱，李敏雷已经厉风行地拉着她上楼:“太大了，发邮件估计得好一会儿，咱学校这破网你也知道，慢得我都能洗两次澡。”乔年无奈，只好跟着这个一心扑在学术的师姐去她宿舍。
李敏今年博二，是本硕博都在西大读的“三西”老人，因为能力强算是乔年所在导师team的半个管家，导师有什么事通常都会直接给到她，由她梳理完再合理分工交给低年级的师弟师妹们。
到李敏宿舍，双人间的格局极其空旷，加上另一舍友不在，几乎够乔年横着走，已经解决完面包的李敏给她拉个椅子，开电脑找优盘。
乔年同时打开电脑，连上网把整理好的文献发给李敏，磨磨蹭蹭的校园网还没发出去，李敏招呼她过去:“刚才的分工你不在，具体的要求我都发咱们小群了，正好还有时间，我先给你讲讲。”
乔年条件反射地应一声，打开word，开始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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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年一顿，一时间竟找不出合理的词解释她和沈京辞的关系，含混不清说:“就，有个约会，快来不及了。”
“相亲吗？”李敏感情生活空白，听到不是男朋友，第一反应就是相亲。
乔年想了想，发现用相亲形容也没毛病，点点头，疾步去电梯。
长成乔年这样还需要相亲？
李敏惊奇地看着这个以「高冷难追」著称的小师妹背影，甩甩头，继续投入知识的海洋。
乔年一路小跑出学校时已经过了和沈京辞的约定时间，距离俩人约定的见面地点走过去更是至少十五分钟，心急如焚的乔年还没找到小黄车，只能一路狂奔，跑八百米都堪堪及格的姑娘使出了全力，奈何长期不爱运动，还没坚持一个四百就体力迅速告急，不得不放缓速度的乔年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拜托自己的编导先给沈京辞打个电话。
却被冯夕拒绝。
“我们介入会被网友以为有剧本，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和他说。”
乔年呼吸还有些喘，努力克制了一下，才道:“只是和他说一声我在路上了，迟到的基本礼貌问题，不算有剧本吧？”
“怎么不算？你没想过他可能已经走了？因为接到我们的通知才返回去继续等你？”冯夕不紧不慢地开口，“这种因为我们介入而发生改变的结果，和剧本有什么区别。”
乔年一怔。
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从未思考过冯夕提到的这种可能，从她先入为主的请求里，她似乎一直在笃定沈京辞会等她。
可是，他又凭什么在她没有如期出现时继续等下去，即使再绅士，面对她将近半小时的迟到也有足够离开的理由。
“懂我意思了吗？”见乔年不再说话，冯夕坐在龟速爬行的车上，指指手机，“现在距离你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你现在赶过去，面临两个结果，一、他没走，一直在等你；二、他因为你的迟到以为你爽约，已经离开，两种结果一半一半，以你对他的观察你觉得他会有等你的耐心吗？如果过去后发现他不在，你会不会后悔赶过去？别忘了，今天只是你们认识的第二天，这也是临时发起的一个约会，一切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乔年黛眉轻轻一蹙。
阳光倾泻而下。
已经九月，西覃依然闷如蒸笼，乔年在刺眼的光线里闭了闭眼，而后，把手机放进背包，蹲下身，系好散开的鞋带。
再起身，调整好呼吸的姑娘没有迟疑，朝着俩人约定的方向全力奔跑，像奔赴一趟未知的旅程。
她不知道沈京辞是否会继续等下去，她也同样不会苛责或期待什么结果，沈京辞一个随心所欲的公子哥儿，没耐心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做好空跑一趟打算的乔年，只是不想这场因为她的迟到而濒临泡汤的临时约会，压上她爽约的最后一根失败稻草。
［注］
视线开始模糊。
乔年感觉自己好像跑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八百米，口腔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呼吸和胸腔都极度生疼。
她真的是太讨厌运动了，讨厌跑步讨厌出汗更讨厌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观，可此刻的乔年却不敢停下，脑海里紧绷的理智提醒着她，只要一停，她将再也没有力气去赴这场结果未知的约定。
车水马龙的喧嚣漫过乔年耳畔，无限延展的长街在她视野摇摇晃晃，大脑和身子仿佛进入真空状态，与世界隔着一层看不清也听不清的薄膜，直到熟悉的建筑在尽头冒出一个飘忽不定的虚影，而后，缓缓凝实。
乔年脱力地停下脚，扶着双腿大口大口喘气，没能完全恢复聚焦的双眸失神地寻找沈京辞的车。
第一眼，没看到。
乔年闭上眼，平复还在剧烈起伏的心跳，尚未平稳的呼吸搅着铁锈般的腥气无声肆虐，心头涌上一阵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奇怪，不是早就说了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在等她吗？现在莫名失落的情绪又缘于何故？
乔年将此归于被放鸽子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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