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枪炮玫瑰27_女主全都性转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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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枪炮玫瑰27

  一声巨大的轰鸣。

  西里尔能够辨别出两种不同枪械射击时的声响差异,听得这声巨响后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看向了爆炸发生处。

  他听得出来那不是炮弹炸膛的声音,但还是想用自己的双眼再次确认一遍。

  那门自行火.炮和火.炮旁的士兵都安然无恙,倒下的是成群的魔物。

  “进哨楼!”宜青高声呼喊道。

  西里尔被忠心的士官带到他身边,率先挤进了那扇两人宽的铁门。宜青和西里尔在狭窄的通道中对视着,忽的火光一盛,是名士兵点亮了哨楼内的油灯。

  还有其他士兵要进来,两人不能干站着挡在门口,即便有千言万语要说,也得牵着手朝上攀爬旋梯。

  螺旋形的盘梯修得陡峭狭窄,宜青原本想走在前面探路,胸口被西里尔伸手一按,便落后了半步。西里尔从墙上取下一盏点亮的油灯,托在左手掌心,右手拉着宜青慢慢向上走着。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踩得很稳。

  哨楼容纳不了太多士兵,除了两人之外,还有一队精壮青年架着那门自行火.炮艰难地攀吊升到了哨楼顶层。

  顶层是一处露天平台,视线极好,可以看清附近几个街区的屋顶和街巷。平台边缘只有半人高低的护栏,正适合架设火.炮,完全不会遮挡住炮口的射击。居高临下眺望,皇家守卫团的士兵们将哨楼层层围住,有了哨楼作掩体,架在高处的火.炮可以尽情喷洒它的弹火。

  被巨响吸引过来的魔物如同被仔细堆叠好、又猛地推倒的块牌,一个接着一个倒伏,墨绿色的血液蜿蜒成溪流,汇入道路两旁的排水沟,和与它们一般浑浊的污水渐渐混合在一起。

  宜青站在平台上观战,短发不时被高处的风吹拂,细软的发丝便贴在了脸颊上、眼帘上。他伸手拂去,才发觉和西里尔紧握的手还没松开,手心全都是汗。

  他很紧张,那是正常的。直到将炮闩安放回原位的一瞬,他都觉得自己可能多颤了几下,没能把金属薄片调整到最佳位置。

  那时他听不见枪声轰鸣,连风声也变得沉寂,只有西里尔简洁却耐心的讲解声声入耳。他告诉他这小小的炮闩是如何维持着炮管内的平衡,怎样的外力冲击会让它失去原本的效用,如果要修复又该从什么角度着手……

  西里尔不是一个好老师,他也不是一位天分出众的学生,可偏偏他能记住对方说的每一个字。

  于是那快要脱落的炮闩被修复还原,他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诺兰,我刚才在想……”西里尔低垂着双眼,目光落在身前弧度优美的炮架上。

  宜青在炮火声中掩着耳朵,和士官商量着接下去的计划。在炮火的摧残下,附近几条街道都被夷为平地。躲在地窖中的平民多半应该安然无恙,但暴露在街巷中的魔物全都被消灭干净。城中其余街区还有不少游荡的魔物,也要靠这门火.炮和士兵们手中的枪支来逐一清除。

  他听到西里尔的声音,立刻作手势示意士官等他一会儿,转身靠近西里尔:“怎么了?”

  西里尔道:“还要下去吗?”

  宜青道:“等这片街区清扫完毕,就要去下一个街区。”

  他知道西里尔也许在担心,开口解释道:“不会在街巷中作战,我们拟定了几个高点,到时候还是像现在一样利用火力压制。等到成群的魔物消失得差不多了,再分队清扫各街巷。没有太大风险。”

  西里尔弯下腰,一张脸凑在火.炮边,用视线认真检查着那个险些酿成大祸的炮闩。

  他原本想和对方说,他心里害怕,他甚至觉得自己不该把这个大家伙造出来。但看到对方眼里的自信和坚决,他忽然不想说了。

  “下去之前,让我把它修好吧。”西里尔道,“不用你隔一会儿就修一次。”

  宜青赧然道:“好。”他那几手也就是半吊子,当然比不上西里尔这种行家。

  西里尔离开营地时带上了修理箱,好在一路也没丢,解开背绳后就埋头捣鼓起来。

  宜青察觉出他分外地沉默,便挥手让士官先下去分派任务,自己也跟着在西里尔身旁蹲了下来。

  他才蹲下,西里尔正好拿了个扳手起身,尖锐的金属块险些直直戳到他眼窝上。

  “怎么了?你有话要对我说?”宜青握住那差点掉在地上的扳手,放回西里尔手心,替他牢牢攥紧。

  西里尔接过扳手,放在掌中掂了掂:“现在不想说了。”

  宜青失笑道:“那之前想说什么?”

  “你们几个!去那边!”

  “记住安全第一!打不过就跑,先把消息传回来!知道了吗!”

  哨楼底下,士官粗声粗气地吆喝着,让几队侦察兵先去各处打探消息。他们要根据各街区魔物分布的状况,来确定下一处移动地点。

  哨楼顶层上的静谧气氛被那大嗓门一打岔,就像是有人用手指轻轻戳破了好不容易吹起的气泡,啵的一声就化作了四溅的水花,无论如何也没法恢复成原样了。

  西里尔道:“没什么。”

  他把那片炮闩取下,磨平了边缘的压痕,用打磨工具细致地修复着肉眼难以辨认的锯齿和破损,又把整门火.炮都仔细检查了一遍,除了炮闩还是没法长时间维持使用外,其余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直到那些外出侦查的士兵回来赴命,宜青决定亲自带队去清理街巷,西里尔才将炮闩安回原位,认真地看着他道:“走吧。”

  ……

  清理其余街区的工作进行地非常顺利,在入夜之前,附近的几片街区都被划为了安全区。宜青派出士兵分区巡视,一有情况就立刻上报,方便火力策应。

  充斥着炮火和鲜血的一天就要在沉默中翻篇,一队迟迟归来的侦察兵却带来了一个消息一一莱斯曼的军队还没走远。

  侦察兵的原话是“城门外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因为情况危险,他们没有上前查看,但看到交战的士兵中似乎有二师团的人”。

  维科郡中也还有二师团的残兵,但要说到激烈交战,至少也是大队以上的规模。

  “确认看清了吗?”在这队侦察兵回来之前,宜青正和西里尔低声商量着要回总督府附近的驻地探望加百列,看看那位重伤的师团长有没有康复。

  他耐心听侦察兵报告完了消息,下意识看了眼西里尔。

  西里尔也正看着他。

  侦察兵道:“看清了,殿下。还有皇家守卫团的人。”

  那就是了,这样的组合,只可能是莱斯曼带着离开的那群人。距离魔物进城已经过去了大半天,魔物除了最开始成群结队涌入城门,之后应当没集结成潮一般的趋势。莱斯曼要带一众士兵离开,早就可以找到良机,怎么会到了这时候还在城门附近激战?

  宜青心中存疑。自从被二师团的士兵在城墙上暗算之后,他便警惕了许多。他没有马上做出决定,又派出了两个侦察兵小队前往城门附近探查。

  他多留了个心眼,两个小队分别是他第一批带来维科郡的皇家守卫团成员和跟随加百列来的地方驻军。

  不出多时,两个小队先后归来,带来的情报和最初的那队没有出入。

  宜青沉默着听他们说完,忽的笑了一声。没有人询问他接下去要怎么做,跟随他的士兵和魔物交战了那么长时间,无论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已经非常疲惫,他们带回这个消息,也只是例行汇报,并不意味着他们渴望参与到那场战斗中去。

  他们现在应该回到自己的驻地,除了负责巡视的一小部分人之外,士兵们都需要抱着自己的枪械、武器好好睡上一觉。他们可以等待漫长的夜晚将疲惫都消抹干净,当下一天到来时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宜青不能继续等待下去。

  他原以为已经追赶不上离城的莱斯曼,这才将报复的念头狠狠压下。可对方现在居然还在城门外,在和棘手的敌人交战一一也许是他们内部几股势力间爆发了冲突,也许是和游离在城外的零散魔物直面撞上一一他为什么要放过这大好机会?

  “我知道诸位都想回营休息,事实上我也感到很累了。”宜青看向跟随在他身后的士兵,他们的军装早已不复齐整,精神也被疲劳和伤势拖垮。

  这是一队疲兵,任何精明的将领都不会让他们再上场作战。

  可在宜青看来,他们不是要去作战。他们要做的是复仇,把背叛者插在他们背上的刀拔下,狠狠插.进对方的心口。他想,他们会都愿意这么做的。

  士兵们三三两两站着,隐隐流露出抗拒的神态,像是意识到以这种话开头的动员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宜青道:“但很抱歉,你们还不能休息。因为我们的敌人,让我们无故流血的敌人,还在那里。”

  “在哪里?我们不是把魔物都杀干净了吗?”

  “殿下说的是城北那一片吗?那边太乱了,说好明天再去清理的啊。”

  宜青向下压了压手掌,示意士兵们暂时安静下来。他开口便道:“我们的敌人不是魔物,是放他们进城的人。”

  话音一落,就像是往一锅热油中泼了一瓢冷水,当即噼里啪啦炸裂开来。

  魔物进城时,这些士兵多半还在总督府附近的营地里,只知道魔物闯进了维科郡,但不清楚它们是怎么闯进来的。绝大多数人都默认了是魔物凭借强悍的战斗力冲进了城门,然而宜青告诉他们,魔物是被人放进来的。

  “不可能!殿下您在说笑吗!”这是最常见的反应。

  宜青面色冷肃地看着他们。

  那些试图用嬉笑舒缓情绪的人,在笑过之后对上这么一张冷脸,凭空生出一种没有着落的感情,可以称之为荒诞或者滑稽。

  “我为什么要说笑?”宜青道,“那时候我就在城门边上。”

  “我看见有人打开了城门,我听到魔物咆哮着冲进城门,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有士兵嚷嚷道:“可殿下您在城门边,您为什么不阻挡它们!”

  这句话十分刺耳,但话中带着哭腔,宜青能够对那种苦痛撕心裂肺却无从发泄的情绪感同身受。在普通士兵看来,他既然就在城门边,他没能阻止那些魔物进城,就应该承担责任。

  回答不好这个问题,很容易引火烧身。如果士兵们将仇恨转移到他身上,他根本就不用想带着他们去找莱斯曼复仇,很快就会陷入自身难保的境地。

  宜青沉默片刻,道:“抱歉,当时我无能为力。”

  “我身边的都是二师团的人,他们已经叛变了。否则我们现在不会只有一门火.炮。”

  二师团士兵叛变,带走了城墙上的四门自行火.炮都是事实,这么说完,但凡还有些理智的士兵都能回想起来,在和魔物在街巷中作战时,他们确实没有见过二师团的人与他们同仇敌忾。

  见众人的情绪平复了稍许,宜青继续道:“就是他们把魔物放进了维科。他们现在被人围困,我们该怎么办?”

  人群中爆发出高声的呼喊,渐渐汇聚成流。

  他们要向带来这一切的人进行报复!

  宜青被山呼包围,几乎是被红了眼的士兵推上战马,推向城门。群体的情绪往往会不断交互感染,越演越烈。

  一行人带着火.炮上了城墙。

  宜青站在城墙上远望,看清了那混乱的战局,终于明白莱斯曼遇上了怎样的麻烦。他们都以为在城门大开后,绝大多数魔物都已经涌进了城中,那时城门和城外的平原就成了相对安全的区域。可眼下看来,滞留在城门外的魔物至少还有两三百只。

  它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进城,撞上出门的莱斯曼等人后,就凶残地将人类团团围住,切断了他们返回城中的退路。

  此时,莱斯曼等人就被夹在魔物中间,像是一只掉进了铁桶中的老鼠,自以为聪明透顶,然而却找不到脱身的办法。

  看到这一幕的士兵们,心中多少觉得解恨。他们在城中和魔物殊死搏斗,这些人却逃之夭夭,好在今天在魔物爪下流血呻.吟的不止他们。

  “殿下,我们要怎么做?”一名士官热切地问道。

  宜青看他眼中燃着兴奋的火焰,根本没有做出作战的姿态,猜到了他还没说出口的意见一一就让这些家伙好好尝尝和魔物近身作战的滋味,不必管他们了!

  “你怎么看?”

  士官小心翼翼道:“我们……可以把城门落下。”

  那扇在魔物进城后就维持着洞开状态的城门,因为无人理睬,现在还高高吊着。士官建议把城门关上,无疑是斩断了城外那群人的最后一条退路,即便他们侥幸突破了魔物的包围,也没法回到城中暂避了。

  残忍……但痛快。

  宜青在一瞬间,也觉得这么做是最好的办法。他们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对方品尝他们曾经的绝望和痛苦,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抬起右手,正要挥下,正巧瞥见西里尔蹲在城墙角落,神态认真地调试着火.炮。

  “西里尔。”他喊了对方一声。

  西里尔很快抬起头,擦去手上的机油,朝他走了过来。

  宜青顿了顿道:“你可以不用开火了。”

  西里尔道:“为什么?”

  “可以让他们……”死在魔物的手里。

  这句话犹如卡在喉头的鱼刺,宜青吞不下,也吐不出。他想让莱斯曼和那些背叛了维科郡的人付出代价,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当初莱斯曼是不是也做过同样的事呢?从什么时候起,借刀杀人这种手段……他做出来也毫无心理障碍了?

  从前他只想在这场和魔物的战争中获得光明正大的胜利,从而在莱斯曼的暗算下脱身,保全性命。然而现在,他正要带上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士兵,去收割莱斯曼和其他人的性命。是阴谋和战争把他逼上了这条道路,还是他本性恶劣,自己选择了让血腥沾满双手呢?

  宜青的手背忽然一暖,是西里尔反手握住了。

  西里尔看着他道:“这一次我会瞄准的。”

  西里尔在上次遇见莱斯曼时,曾经用枪击中了他的手臂。宜青对他说,要是击中的是心脏就更好了。西里尔对此耿耿于怀。

  “你可以……”宜青艰难道,“让他们……”

  宜青僵硬道:“他们肯定会死在魔物手里。”

  西里尔偏了偏头,不能理解他这句话。他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我只想杀死莱斯曼。”

  他努力解释道:“只有莱斯曼想要杀死我。”

  被魔物包围的那一群人中,只有莱斯曼试图杀死他,所以西里尔也只想要杀死莱斯曼。至于其他人,对西里尔而言只是无关的人罢了。

  宜青低声道:“是啊。”

  成千上万的人中,罪魁祸首只有做出决定的那几个人。也许有人只是盲目服从了长官的命令,有人在一无所知时就被裹挟出城,他们又为什么要丧命在魔物爪下?

  如果他也能够铁石心肠地看着这些人死去,日后……他真的不会变成第二个莱斯曼吗?

  不,不会的。宜青心想,莱斯曼无所顾忌,而他至少会在乎西里尔的想法。他没有办法容忍喜欢西里尔的、被西里尔喜欢着的自己,是一个虚伪残忍的凶手。

  “去开火吧。”宜青忽然间改变了想法,轻轻附在西里尔的耳边,交代了几句。

  ……

  “殿下!您看!城墙上开火了!”

  无论士官怎么激动地呐喊,莱斯曼也无动于衷。他随意瞥了眼城墙,看到那处亮起的灼目火光,心中冷笑。

  他没想到诺兰的手里还有火.炮,不过有又怎么样呢?现在他一定站在城墙上看着皇兄的笑话,就算真的开火,炮口也不会对准那些魔物,而是对准他们吧。居然还有愚蠢的士官会以为城墙开火是为了救他们出围。

  想到被围的窘境,莱斯曼就咬牙切齿地反手砍出一刀,让跪在身前求饶的老魔法师彻底断了气。

  他们出城时本还没有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城外的魔物虽然比他想象的多,但都是三三两两散落在各处,凭他们集结成队的武装,能够以很小的代价通过。

  就在这时,他犯了一个错,当然他本人绝对不会承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让几名随军魔法师施展几个驱逐类的魔法,好让挡在路前的十多只魔物散开。被冷落了许久的魔法师们一口应下。

  驱逐魔法阵生效,那些原本慢悠悠晃荡的魔物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像是看见了肉骨头的恶狗、闻到了腐臭味的秃鹫一样,飞快猛扑了上来。直到这时,莱斯曼才想起当初维科郡突然被上千只魔物围住,也是在魔法师施展过魔法阵之后的事。

  如果他趁着只有二三十只魔物围来时,就下决定用缴获的四门火.炮轰出一条生路,也许早就潇洒离去。然而他没有。他身边没有能够熟练运用火.炮的人,没有充足的弹药,最关键的是,他并不信任这种武器。

  现在无论他再怎么低声咒骂,也没法改变他们被魔物包围的事实。

  士官激动道:“殿下!”

  莱斯曼不胜其扰,正准备将这名聒噪的士官也顺手杀死。他抬起头,就看见一团火光在不远处炸开,几只张牙舞爪的魔物在他眼前炸成了血块碎末。

  哦?莱斯曼心中一惊,随后便满是嘲讽地笑了笑。

  到了这种时候,他那位胞弟也还要虚伪地维持着表面的风度吗?既然不趁乱杀了他,就不要怪他翻手无情了。莱斯曼暗自盘算好了许多后手,就等着这些该死的魔物被消灭后立刻实施。

  炮火一停,便有一队人马如他预料一般冲出城门。

  莱斯曼可以想象出那位胞弟定然要假笑着同他客气一番,表示救护来迟,再接他去休息,趁着无人之时杀死他。可惜的是,他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

  他的笑意还没完全舒展开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以一种让他陌生且恐惧的平静语气道:“莱斯曼。”

  “哦,诺兰……”莱斯曼抬头笑道。

  他看见了对方那头让他嫉妒的金发,然后看见一团血沫在眼前炸开。他新换上的白色手套在空中横飞,同样飞着的还有他那只刚止血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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