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牌·门面_燃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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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牌·门面

  夏所剩无几,秋雨渐起。

  可能是宿醉后遗症,又或者是体内的生物钟作祟,沈安宁接近六点时醒了过来。

  客厅桌上的外卖盒连同啤酒瓶都被收走了,要不是头还晕着,她都要觉得一切只是一场想不起来内容的梦了。

  东余附中七点上早读,除了每天踩点的祁燃,启航班大部分人六点半左右已经端坐在位,沈安宁也是其中一员。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临到拿伞出门,看见门口半截烟屁股,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昨晚的零碎画面。

  等等……祁燃?!

  偏偏她只想起给他开了个门。

  不算上对他吐烟圈这回事的话。

  斟酌再三,沈安宁决定另外再找个机会问问祁燃自己昨晚干了什么,至于现在,先趁着去学校的路上好好回忆。

  很遗憾,直到在教室坐下来都没有想起。

  江芋回过头,拉着她的手询问:“宁宁,你昨天怎么了?生病了吗?”

  沈安宁愣了一下,笑笑,“没有,我只是一到这个时候身体就不太舒服。”

  “噢。”江芋听懂她的暗示,压低声音附和,“当女生这点很烦,每次都痛死,唉,我也快要接受酷刑了。”

  其实沈安宁很少痛经,但许皎皎每次例假痛得死去活来都是她照顾着,于是她建议:“你可以来例假前一天吃点布洛芬。”

  “嗯嗯,”江芋点点头,“我明天就吃。”

  两个人又聊了点有的没的,正聊得欢,前桌发出声刺耳的椅子刮地声。

  江芋叉腰谴责来人:“有你这么拖凳子的吗!”

  晏连泽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黑着脸,放包的力道挺大,重重坐下。

  “这人昨天开始就成这样了,别理他。”江芋解释了句,也没心情再聊,“那先学习吧,你要是还觉得难受要告诉我哦。”

  沈安宁点点头,尽量不去看晏连泽,打开手机日常听新闻,但等她散下头发,戴好耳机,却怎么也调不出声音。

  模糊的记忆闪现——

  “沈冬冬,败给你了。听好,Thescienceof……fallininlove……”

  ???

  沈安宁脑子顷刻宕机。

  他怎么知道她小名?!

  安宁,也是冬天的别称,沈素琴给她取的这个名字既寓意温柔,也是她出生的季节。

  这么多年来,叫她冬冬的除了沈素琴,就只剩偶然听到一次后跟着叫的许皎皎。

  记忆又很不凑巧地给出些“妈妈,冬冬想你了”之类的醉话,沈安宁……石化了。

  早读铃响,祁燃走近,在她身边落座,好在他似乎很困,二话不说就先双臂一叠,埋头不起了。

  沈安宁用余光瞟了几眼。

  他埋的很严实,只能从间隙里看到下颌骨的锋利线条,被雨打湿了些的长绒棉制校服勾勒出肩背弓起的轮廓,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真该死。

  毛茸茸的脑袋忽然动了动,没来得及移开视线的沈安宁被抓了个正着。

  祁燃睡眼惺忪,半支着下巴看她,微哑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挪揄,“沈冬冬,你老看我什么?”

  !!!

  沈安宁当场僵住。

  “好,先停一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上讲台的章仁亮拍了拍桌,引起众人关注,“今天宣布一下两件事。”

  沈安宁顺势转移目光。

  “第一件事,老生常谈了,月底小考,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离开启航班。”

  东余附中严格按成绩排班,启航班相当于半只脚进了高等学府的门槛,但只有三十五个名额,每次月考都有人争破头。

  “第二件事,马上要到你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场运动会,我没什么要求,好好玩吧。”

  课堂上,只要是与学习无关的事,都很能挑起学生的积极性,最好的例子莫过于此刻连猴叫声都出来了的启航班。

  “都挺开心哈,不枉国庆假拿出四天来办运动会。”章仁亮端起保温杯嘬了口茶,很懂得怎么让这群猴乐极生悲。

  风评秒变,都声讨起学校的精打细算。

  附中的放假机制是每个礼拜半天,每个月三天,运动会一冲,等于他们放的还是月假。

  完,答应给许皎皎的国庆惊喜要延后了。

  沈安宁开始预设哄人的若干说法。

  “行了,先挑个举牌大门面。”章仁亮哪管他们抱怨,指挥的同时顺带怼人,“晏连泽先否了,上次搞个大黑袍子小丑脸的想干嘛?啊?再往上一年……祁燃是吧?穿个校服就上去了,多埋汰。”

  埋汰本人眼皮也没抬,任他说。

  章仁亮咂咂舌,很不解,“咱班女同学这么矜持的啊,平时怎么没看出来呢?你说对吧,江芋?”

  被点名的江女侠答:“咱班女同学多文静、多内敛,对吧大家?”

  满堂哄笑。

  章仁亮笑骂了句活宝,灵光一闪,找到了人选,“诶,我看沈安宁同学相当不错,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

  目光齐刷刷朝沈安宁投过去,感觉得出来都没什么恶意,除却好奇的就是赞同欣赏的。

  前面两桌一热一冷的态度倒很分明。

  江芋眼睛亮亮地回过头催着她赶紧同意,旁边的晏连泽只留下个冷漠的后脑勺。

  举牌这活沈安宁熟,小学那会,她因为长得高好找,所以被老师指定举牌子带一班小萝卜头到指定区域等家长来接。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应下来。

  江芋很兴奋,“宁宁,我已经等不及看你惊艳全场了哇唔,今年校花绝对绝对是你。”

  没等沈安宁问上一句带小萝卜头遛一圈跟校花有什么关系,章仁亮先拿江芋开了刀:“那个兴奋得不行的,就你来负责全班服装。”

  他又指了指祁燃,“还有睡觉的,跟她一起。”

  从这周开始,早上头两节课结束后是半小时的大课间,周一用来升旗,其余几天统一下楼跑操。

  升旗台下。

  江芋痛失半小时自由活动,偷偷别过头和沈安宁抱怨:“服了啊,这雨怎么就停了,好不给力,领导讲来讲去的话有什么好听?”

  “不然和我一起背滕王阁序?”沈安宁扬了扬手里的语文掌中宝。

  “我天!不愧是你!”江芋甘拜下风,火速转移话题,“要不聊聊你的战袍?”

  “战袍?”

  “对啊,你可是我们班的脸面诶!以后我走外面也可以吹校花是我姐们的牛逼了,爽!”

  “芋圆,你会不会太夸张。”

  “给姐们自信起来!舍你其谁啊!对了,你是喜欢JK、Lo裙还是汉服?要不整件礼服吧!去年李璇悦那个红丝绒绝美。”

  沈安宁尚在思考这一连串问题,升旗台上忽然念到她的名字——

  “最后,我谨代表附中学子,诚挚欢迎联考第一沈安宁同学转入我校。”

  这又是谁?

  近视眼沈安宁同学根本看不清台上人的脸。

  “这戏精怎么哪哪都找存在感?”这话是站在江芋前面的晏连泽说的。

  “宁宁,你跟徐经铎认识啊?”江芋压低声音小心问,“晏狗也是因为他和你闹脾气?”

  从种种表现来看,江芋大概能看出她的同桌和后桌正在闹矛盾。

  沈安宁点头又摇头,坦白:“应该算认识,但我和他的矛盾不是因为这件事。”

  徐经铎是她初中同学,不是很熟,但他高中到市里上学以后,莫名每个月都会把附中的月考光荣榜拍下来发给她。

  大概出于不愿让曾经学习上的对手太落后?

  总之沈安宁是这么认为,每次也会拍张自己的礼貌回复。

  “那好吧,其实他以前是我们班的,挺温柔一帅哥,但不知道为什么跟晏狗和祁燃关系不太好。”江芋随口解释几句,又把话题拉回礼服,“所以宁宁你想穿哪种?“

  “……真的不能穿校服吗?”

  江芋的磨人功夫和晏连泽有的一拼,回班级的路上还在继续闪瞎众人狗眼的话题,以至于沈安宁被徐经铎叫住的时候还有点解脱。

  “好久不见,安宁。”

  和江芋形容的一样,徐经铎眉目文儒温和,脸上常带着微浅的笑,彬彬有礼。

  “好久不见。”

  两人无视拥挤人群微笑道好,再加上徐经铎演讲时特意提的那句,惹得不少人频频侧目,心中暗暗八卦起这一对来。

  沈安宁礼貌完一句,正要拉着江芋离开,却听见后面的祁燃啧了声,很不爽的那种。

  接着是晏连泽开口讽刺:“怎么?徐同学打算换个人造谣了?这么缺关注啊?”

  剑拔弩张,不过如此。

  众学生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还自动给围了个以他们为中心、半径一米多的小圈。

  徐经铎仍笑着,“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私下聊,占着路不太好。”

  这话四两拨千斤,错都归到了晏连泽身上,他更火大,刚要继续,又被旁边人捂住嘴。

  实施物理制裁的祁燃面色漠然,完全没看对面的人一眼,向着被他捂嘴的晏连泽说,“在这吵屁啊,给他脸了。”

  那态度就是懒得理会不在一个层次的垃圾。

  徐经铎收起笑。

  沈安宁还是头回听他说脏话,说起来这人很奇怪,明明横看竖看都挺不良少年,但又总不自觉透出些矜贵的风度。

  “同桌,”祁燃目光转向她,没了那种冷,但又暗含点威胁意味,“不是说讨论昨晚的题?还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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