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_渣攻与渣攻的巅峰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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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李虎低头坐在桌前,桌面上放着他的交待材料。

  门外,小陈左右看了看,方才悄悄的推门进来,“李委员,刘干事让我告诉您一个大消息。我们的同志从那边传回来情报,日本人手上的尸体,被证实了不是谢将军!”

  李虎猛的抬起头来,独眼直直的瞪向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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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庆。

  戏班子的人拦住正匆忙跑过的士兵,“长官,长官!我们这里有一个你们的伤兵,我们把他送过来了。”

  军队正忙着撤退,哪里有闲工夫搭理这茬,甩开戏班众人拉扯的手,纷乱的脚步声中,队伍消失得无影无踪。

  戏班众人看向地上躺着的伤号,面面相觑。

  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

  日本人打进城了!

  四处不断传来爆炸声与尖叫声,众人慌忙逃窜。地上,只剩那个伤兵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花丫跟着人流跑了一阵,又立住脚。她一咬牙,掉转头冲了回去。

  她用力抬起那个伤兵的肩膀,想拖着他走,但毕竟是个高大的男人,用上了吃n_ai的力气,也才拖动了几步。

  正在这时,一双手伸过来,架住了伤兵的胳膊。玉褔芳白着脸,神情却依然淡淡的,“我来,你去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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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抬着伤兵,夹杂在逃命的人流中,一路摇摇晃晃的走着。

  一发炮弹落到附近,发出一声“轰隆隆”的巨响。

  尖叫声中,那个伤兵的眼睫一阵剧烈的颤动……

  第32章

  谢远拥着棉被靠躺在一张脏兮兮的木板床上。

  棉被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想当年说不定是某个新嫁娘的嫁妆,只是如今已经不大分辨得出原本的颜色。

  他病歪歪的躺在那里,有气无力的低垂着眼睫,嘴唇淡如水色,乍一看,还真有两分弱不禁风的模样。

  花丫见了,就觉得心生怜意,恨不得c-h-a嘴让班主不要再说了,先让他休息一会儿。

  班主不知她心中所想,犹自在那里滔滔不绝。无非是过去怎么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又如何千辛万苦带着一路他逃亡,现如今日本人打进了安庆,戏班子逃亡不及,已经被困在城里了。日本人在街头到处张贴告示,宣布成立了新政府,所有居民都得去领良民证,若是有窝藏败军或是乱党的,严惩不贷!

  班主是个好人。若不是,他也不会捡回来这个重伤员,还一路带着他逃亡。但这乱世中,人力有限,同情心总得让位给活命的需要,因此好不容易看着他醒了,就忙不迭的说明情况,其实是希望他能赶紧走人,自寻生路。谢远一直低垂着头,仔细听着班主的话。他面容堪称平静,只是若有人现在直视了他的眼睛,必会诧异于里面翻滚的波涛巨浪。

  好不容易班主长篇大论说完,又过了半响,谢远方才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虽然虚弱,却是真挚而又诚恳,“班主高义,袁言铭记在心,若是袁某这次大难不死,将来必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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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远身体虚弱,说话声音低微,但却是清晰而有条理,态度也是斯文镇定的彬彬有礼,“我原本也是梨园行里的,唱生角,艺名叫做袁云飞。在上海的广和班,北平的源春班都待过,不是什么名角儿,见笑了。后来年纪大了,就转行改写戏本子,日本人打进来之后,投笔从了戎,在军队里当一名文书。”

  班主一听广和班、源春班的名头,顿时抽了口气。在梨园行里,这可是两个一等一的大班子!

  “这么说,楼竹云楼老板,兰水成兰老板,你都认识?!”

  谢远淡淡的笑了笑,口气温和谦逊,“我家是梨园世家,家祖原本是北平三合班的班主。到了我这一辈儿,虽然不争气,只能在班子里给别人搭戏。但多少在行里的人脉还是有点,楼老板兰老板他们还算给点面子。就我所知,楼老板人现在汉口,若是我们能到了那里,必会将他引见给班主。班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着也得帮着您的班子在汉口大戏院登台不可。可惜啊……”

  班主听了这话,早已把要赶走谢远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搓着手说,“既都是梨园行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在班子里待下来吧,若是有机会,我们就往汉口撤,原本我们就是想去那边的……我说呢,你那么斯文,不像个丘八,手上也没有老茧……这可省了大麻烦了,新政府说了,手上有老茧的,多半是当兵的,通通要拉去枪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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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口。

  李虎站在窗边,抓头挠腮的绞尽脑汁。

  他现在正被停职,遣送回汉口,等候处分中。但心情比起前一阵来,却是天壤之别,‘就知道谢远没有死!祸害遗千年,那个禽兽哪里这么容易完蛋?!可是……既然日本人手头那个不是谢远,那他现在又在哪里呢?……自己可是亲自带着人马,把整座山头都翻过来了……’

  正在这时,楼下停了一辆锃亮的黑色梅赛德斯汽车,从车上先是出来两名保镖模样的彪形大汉,接着下来一名矮胖的中年男子,他弯着腰,恭而敬之的从车内搀扶出一名老者来。

  这名老者花白胡子,身穿灰色长衫,手里拄着拐杖。他立在那里,仰头看了看,愤愤然的跺了一下拐杖,板着脸说了句,“上去吧。”李虎立在那里,呆若木j-i。片刻之后,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呃”的一声,他平白无故的打起嗝来。

  谢主席手拄着拐杖,紧皱着眉头,目光四处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李虎身上。

  他仿佛瞥到了一只脏袜子似的,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就不屑的将目光移开。微微侧仰着头,眼望着天花板咳嗽了一声。

  刘秘书在一旁眼见着场面尴尬,便一脸若无其事的走上起来,对着李虎熟络的一笑,“哈哈,李委员,我们主席有要事想和您亲自谈谈,所以我们就冒昧上门打扰了。多年不见,李委员风采依旧啊!哈哈。”

  李虎慌慌张张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呃”了一声。

  刘秘书肚子里暗自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主席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站着说话不方便,李委员……”

  李虎这才反应过来,“呃……你们坐。小陈……呃……倒一下茶。”

  刘秘书转身扶着谢主席在椅子上坐好,“你们慢慢谈,卑职在外面候着。”

  言毕,他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冲着李虎一笑,微微鞠了一个躬,方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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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虎端端正正的坐在谢主席对面,腰背挺得笔直,但右脚却在不自觉的抖动着。

  谢主席瞥了一眼面前盛茶水的搪瓷缸子,也不伸手去拿,只把双手都拄在拐杖上,胡子翘了几翘,终于开口说道,“咳咳……谢某的来意,想必李委员也知道,是关于我那个逆子……我谢氏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国难当头,居然还有心思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在那里不清不楚!!”

  李虎的脚一下子抖得更厉害了,他猛的“呃”了一声,脸色涨得通红。谢主席斜着眼打量了他一眼,“我是听说,谢远他……是在和李委员通过电话之后决定亲自去皖南的。移交俘虏这种小事,何须他堂堂一个战区司令长官亲自出面?!这样想来……必是因为李委员您面子太大的缘故!”

  “呃,呃!”李虎哆嗦着手,伸到桌前,摸到茶缸子,端起来抱着灌了一大口。

  “我还听说,出事之后,是李委员亲自主持的搜救行动?!”

  “呃!是”

  “我这边收到消息,日本人手上的那具尸体,不是那个逆子!……这个消息,想必李委员也听说了?”

  “是。呃”

  “这么说来,谢远他……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谢某有七个儿子,死得起!如果他谢远现在是在战场上为国捐躯,我谢振山敲锣打鼓给他送葬!但这样莫名其妙的,没得蹊跷,没得不值……那可不行!”

  李虎猛的抬起头来,“谢主席……呃……”他横了横心,厚着脸皮补了一句,“伯父,我也……呃……”

  谢主席挥挥手打断了他,“谢某不敢当。此次前来,便是想请问李委员当时搜救的种种细节……唉,我这个儿子,于我而言,那就是冤孽……对于某些人而言,那可是情深义重!……还望李委员看在那个孽障一腔痴傻的份上,能够将当时的情形坦诚详细的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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