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快点跑吧
没有想到啊,珠珠拉客的功力，可能真的是深厚的……一方面她是有点人缘的，一方面她天生好像就招这种东西……唉……没办法，这一方面没的比。
她拉完客,他们就得接客……
“那现在怎样？你们两个去市里打探？我们在这里定菜式？”
“好啊。”
“哦对了,我忘了说，私房菜馆有别于别的走产量的餐厅的特点有两个,一个是必须预约,二是没有菜单,准备什么来客吃什么。”森少爷说。
“还有一个第三，完全没有广告，只靠口口相传。”
“对。反正我们这边先定周六的菜式吧。”
“好,那我跟珠珠到市里去看看。”
森表弟骇进了民政局的网,查了一些人口、婚姻登记的资料，找到了隔壁女人的前夫的一些基本信息。
再根据他的基本信息,找到了他目前的住址,但是工作单位暂时查不出来。
他们就打算先去那住址蹲守，看看他与什么人出入，想必会是一个女人吧？又或者……一个男人？
两人就这么去了。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珠珠第一次离开这镇子。
这古镇,其实算是建在一个岛上的。但是这岛又十分奇特,既不算离岛也不算半岛，因为它与市只有那么一点点狭长的接壤，其余的都是脱离的。
完全不相连的叫离岛，与大陆板块接壤的叫半岛，可是这种情况，都不知道怎么判别它。
那城市叫淼州,因为水多，城中有古运河，城边临着全国最大的内陆淡水湖。
这镇叫双溪镇，也是水多，是淼州下辖的一下镇。
它们都是这水乡、鱼米之乡的一部分。
珠珠他们坐上了环岛公路上的公交，那公交车沿那公路开，再开上了跨湖大桥，将他们送进了市里。
一般只有五路公交连接淼州市与这双溪镇，一般是四十五分钟一趟车，最快的是三十分钟一趟的，还算方便。
而有些镇上居民家中有气艇，为了去市里方便，他们会走水道，直接开气艇“直切”到对岸去，特别省时间。
那么，珠珠这种非原住民，哪有汽艇，连车都没有，也就只能坐公车了。
进市之后，转了一趟车，两人跑到人家小区外蹲守。蹲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蹲到。
时间也不早了，就打算回家。
哪知，果然看到了那前夫，跟一个年轻女人一起回小区。那女人才二十五岁上下的年纪，看着也很貌美。那男人三十出头，可是看着真是一表人才，个头也高，有一米八的样子，在这水乡城市，这身高，也是男人中特别玉树临风的典范了。
珠珠一看这样，心想，奇怪了，为什么公司要让我们做这一季？为什么公司要让我们查这个人？这就是特别普通的一个社会事件，是很多人都会遇到的，男人抛下孕妻出轨年轻貌美的女人，两情相悦走到一起，不顾谴责都要抛妻，致使妻子失婚，又因身体状况不能打胎，只能独吞这一切，最终痴傻……
这……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是她珠珠没有同情心，而是这类事件实在太多了，恕她无能，真看不出这个事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又有什么好追查的呢？要是天下的这类事情都要追查，那谁还忙得过来？
这不是孤例啊，不是孤例啊！这男人也不是这世上唯一的渣男啊！不是唯一啊！
这类痴男怨女的戏码，不是成天在这城市中上演的吗？有什么好追根究底的……
反正珠珠是想不通。
她只是比较同情隔壁那朱姓女子，确实可怜。她想，她爸妈带她回镇上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城里的人情到底要冷漠一点，如果小区里出了个傻子，大家会避之不及，半是看笑话半是嫌恶。有时也不一定一开始就看笑话，可是当她做出一些扰民的行为后，就更是给了周边人群笑话与嫌恶她的理由。
怎么说呢，呜呼哀哉……
到了小镇上，地方空旷些，不用成天面对那么多人，而且人情味足一些，比较不容易有看她家笑话的心理。
怎么说呢，反正她现在也郁闷了，因为完全不知道这一季要干嘛？
坐在了回程的公交车上。
珠珠将心中的想法对森表弟说了。
森表弟是一名美型且温和的少年，才十九，也就是说，比珠珠还小两岁。
——这个直播项目还有一个特性，就是每过一年，他们的年龄会复位一次。比方说，珠珠刚进直播时，是二十一岁，那她做这直播的五年，每年都会是二十一岁。而森表弟刚进直播时，是十九岁，那他做这直播的五年，每年都会是十九岁。这是他们直播的自然属性之一，因为他们进入的每个世界，都是时间重置过的世界，然后才去解决问题，那他们本身的时间，也会出现重置。
这是能量守恒定律的宇宙拓展版本。公司给出的解释也很模糊，对低维世界参与者基本不解释，就是单纯告诉他们，你们每年的年龄与身体机能会回归一次。
具体的公式定义，好像是什么，当重新矫正整个世界的时间后，就从弦位一回归到弦位零，巨大的势能影响下，时间趋向于数值零，而如果介入者本身的时间不矫正，就会被一种巨大的离心力给呈抛物线一样抛出这个世界……
不过，不管公司给不给出合理解释都好，珠珠都是不会过问的，反正解释了她也不会懂，那不如不要浪费时间来跟她解释了，forever21有什么不好吗？
珠珠说完了心中的想法，就看着森表弟美型且温和的侧颜。
然后，就听到这样美型且温和的人，说了一句她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话：“嗯……我也觉得似乎他们的事情太没有特殊性。那么，就目前来看，唯一特殊的事情，可能就是那次你一个人误入鬼世界的事……要不……你再入一次？”
珠珠捂着耳朵：“我不要听，不要听！”
再一看时间，已是傍晚，再不快点回家，躲进她那壁垒森严的完美帐篷，搞不好神识就又会被什么东西带走了！
呀！森表弟不提醒她，她还不至于这么惊恐，现在一提醒她，她就十分惊恐。
看来，以后还是别来市里凑热闹了，进城就要近两个小时，而回镇也要这么长时间，一来一回，如果中午来，那肯定是得天快黑了才回的。
天哪！真是思虑不周呀！
失策！
失策！
今天大失策了！
珠珠一手捏拳，一捶另一手的手心，决定以后不能进城！
每天在镇上晃悠就行了，毕竟离家近，一到了点就能快速归巢，躲好！
“天哪！森表弟，我们回到家时，天都已经黑了吧？”
“大概是的，我在群里问他们了。他们说等我们回去开饭。”
“怎么办啊，你说要是我又像上次那样……你……你可千万别丢下我，要记得把我的肉身扛回家！”珠珠小声地对森表弟耳语。
“放心……要不我们快点回家，我们等一下下车就跑吧，尽量在还有最后一丝天光之前回到！”
“嗯！”珠珠很是同意。
他们下车后，红霞已印染了半边天。
然后，他们就跑了起来。
一个曾经历长期失明，天生对障碍物有一种惧怕，不敢跑得快，一个是个女生，成天自称为娇弱且嫩小的女子，所以两个跑得都没有很快。
就这样，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家的大门敞开了。
珠珠奔进了门，说：“吓死了吓死了，我以为我的神识就要舍了肉身在外面出窍了。快点，我要回帐篷里去，就不帮你们端菜了。”
“好的，快上去吧！”
森少爷他们正好烧好了饭菜，他们几个端了饭与菜上楼去了。
其实，要不是珠珠有这个怕魂体出窍的事，他们晚上就在下面正堂里吃了。
现在正堂里已修葺过一次，摆了饭桌，很有格调。而且现在这个天气也刚刚好，温度湿度都很适宜。
左侧边那厢房也摆了桌子，可以招待食客。
而另一边的厢房则是改成了厨房，因为镇上房子本身格局就大，所以改建的厨房也很大。其实就算招几个专责切墩的、洗菜的、颠勺的厨师也是可以，但是他们这里最好不要进外人，所以这么敞亮的厨房里，将会只有森少爷与古彦珩两个人忙活。
在楼上吃饭时，森少爷问：“怎么样？看到人了？”
“有，看到了。”珠珠答。
她跟森表弟，把在淼州市里的所见所闻，都说了。
最后森表弟又提了一嘴，说这事情连社会特殊事件都算不上，就更算不上三界特殊事情了，所以可能问题还是出在那个鬼世界里，可惜，这么长时间了，除了珠珠短暂地进过一次，别人就没有进过。
森少爷就说：“那要不咱们晚上再试试。”又看了珠珠一眼，说，“珠珠就在帐篷里算了。”
“哦，对，还是按原本分组吧，就是珠珠和森表弟一起，待在帐篷里，我们三个在楼下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看看能不能出窍看一看阴间的图景。”琪琪说。
…
就这样，晚上他们照这个分工了。
可是，连着几晚，琪琪与森次他们三人都在楼下院中，也是同样熏着那艾藤，同样吃着桔子，可是，没有一人有过灵魂出窍的现象。他们有想过，是不是得让珠珠再来试一试，可是一想起上回珠珠被吓得崩溃大哭的样子，想想就算了，决定再等等再说。
很快，就到了周六，湖太黑猪养殖基地的苏阿姨，带着她老公，和她老公的同事，以及他们的小孩，一行人来到了秋庐。
森少爷用时令鲜品做了很多道菜，他们还在商城上订了一些现成的菜。
这些菜用料清爽无污染，不论是苏阿姨这种追求品质特别挑嘴的人，还是她老公同事中那些天生的老饕，都认为这家的菜太有水准了，很值得一来再来。
席间，珠珠在给他们传菜的时候，听到苏阿姨他们说到一个年轻男同事不肯来的事，说是他前妻搬回这边镇上了，不知搬在哪里，所以他死活不肯来这个镇上吃饭。
珠珠一听这事，怎么觉得那么奇怪呢？所以，回厨房后，就跟他们提起了这事。
“你们说，这话是不是听着有些奇怪？苏阿姨他们说，有一个年轻男同事不肯来，说是他前妻搬回这边镇上了，所以他不肯来这边镇上吃饭。”
“嗯，是有点奇怪。那男同事姓什么？”
“我没听到啊？”
“不行，我出去传菜，我去听。”琪琪说。
之前，是因为苏阿姨跟珠珠熟，所以都是珠珠在传菜，在招呼客人，而琪琪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还有负责在商城上订菜。
可是，现在琪琪觉得珠珠听话可能听不明白，还是得她出去好好听一听。
于是这般，珠珠就留在了厨房里打下手，而琪琪出去传菜了。
一来二去，几次传菜后，琪琪听了个大概，将一些信息串联了起来。
首先，确定了隔壁那女人的老公，应该就是他们嘴里的所说的供电局年轻男同事。
因为珠珠他们上次查了那人姓刘，而今天的食客说的那婚内出轨男同事也姓刘。
又说了前妻在镇上住着，还说前妻病退了，那肯定就是在说同一个人。
琪琪回去后，将珠珠推到一边，说，肯定就是在说同一个人，那个供电局刘姓男同事，肯定就是隔壁女人的前夫。
又说：“珠珠，现在到你了，利用你跟苏阿姨的关系，去问出朱姓女子前夫，也就是那名刘姓男子，到底为什么弃她而去！”
“啊？”珠珠想，琪琪还真是太结果导向了，听风就是雨，要什么就要让人马上去做。
可是，问题是，她“跟苏阿姨的关系”？她跟苏阿姨什么关系，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就是买过几次肉，相谈甚欢，人家看她顺眼的这一个关系？
哪里到了可以腆着一张脸去向人打听八卦的地步了？
“我、我我……我去不了啊，怎么问啊。人家会觉得我特别八卦的吧？”
“你问小江八卦的时候，人家不觉得你八卦了？”
“这……不同吧，小江是年轻人，好聊一点，哪有跟长辈说人家家长里短的八卦的，苏阿姨会对我印象不好的。我不去！”
“是印象重要，还是完成强制任务重要？”琪琪问。
“这……”
于是，珠珠在琪琪的压力下，出去了。
她端着一盘湖鲈片蒸土鸡蛋出来。
脸憋得红红的。心里不停盘算着，到底要怎么开口问。
如果问，势必要令苏阿姨对她印象不好，而她以后去买黑猪肉可能不能再挑最好的部位了，而如果不问，那就是完成不了指标，回到厨房去，就要被琪琪夺命三连问，质问她为什么心中没有任务。
天哪。
咽了一口口水，盘子还没有放下，却正好听到这些人当中，有人提起：“对啊，听说他老婆是一直做怪梦的，人家都说他凤凰男，攀上了高枝，靠关系进了好单位，现在编制下来了就把他老婆蹬掉了，可是他自己说是，那个老婆有毛病，从小就做恶梦，来来回回做恶梦，每晚梦一样的东西，梦醒了还在那里叫，是一个疯子，当初相亲的时候，人家也不说清楚，要是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这门亲事就不做了。所以现在这东西没法说。人么，缘分这种东西，就是奇奇怪怪的。”
“所以他老婆是不是做恶梦啊？还是说就是他自己编的，给自己开脱？”
“不晓得呀，这种东西难说的，搞不好是真因为疯病过不下去了，可是就表象上来看，最有可能的可能，还是他抛妻弃子，跟个刚进来的it研究生好到一块去了。”
“就是……而且你不说他渣男也说不通，那个研究生先怀孕了，后面他老婆才怀孕的。现在陪着那个女的在家养胎了。你说他要是真心厌妻，要跟小三双宿双栖，那也不该让老婆怀孕再一脚蹬掉。”
“那小姑娘也是敢哦，婚没离，就敢生孩子了。也是敢哦。一般小三真的不敢这么做，怕什么都捞不到。”
珠珠听了这些，心想，那我是不是不用问了？
太好了。
一下子，心里就轻松了很多，微笑着放下了这湖鲈片蒸土鸡蛋。
苏阿姨他们还赞了几句，说这些菜好吃啊，人间难得一见的美味，又说给他们介绍人来吃。
珠珠一一应着，还说送他们几个菜，又问要不要酒。
他们说，要的，来点酒吧。
珠珠应完了就快点下去了，最主要是，不能寒暄了，再寒暄，都快不记得刚刚他们说的是什么了。
于是，快快地回到了后厨，跟森表弟说了酒的事，他早前酿的那酒哪有这么快好，所以就在商城上订了高品质手工沉酿下来，给外面送去了。
而珠珠在后厨跟他们说了那些话。
说，外人是说那刘姓男人当初贪图朱姓女子父母的关系，进了好单位，拿到好编制，做着好工作，现在跟单位里新进来的it研究生在一起了，那女的很厉害，男人没有离婚就跟他有孩子了，现在哄得那男人跟他妻子离婚，陪着她在家安胎。
可是，他们同事又有耳闻，说刘姓男子说过离婚原因，是因为朱姓女子一直有疯病，成天做恶梦，梦醒了就在那里胡乱叫喊，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他才找了别人。
所以，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双方各执一词，具体情况不知真假。
“是……问题就是……哪，首先我们能确定隔壁的女人确实已经有点疯了，又或者还没到那地步，或许可以叫做癔症，这一点我们能确定，可是这女人为什么会疯，我们一点也确定不了。现在就我看来，这说法都已经有三种了。”森少爷说。
顿了顿，又说：“首先，这女人可能真像她前夫说的，成天发恶梦，做了几年这种梦，人就被折磨得疯了；第二种可能性，就是那前夫说谎，这女人并没有发恶梦，她疯是因为前夫的抛弃；第三种可能性，就是她晚上在这镇上，也看到上次珠珠看到的鬼世界了……你们说，是不是现在情况很多？”
“真的诶……确实无法确定她是因为哪种情况而疯的。”琪琪说。
“那我们要怎样确定呢？”珠珠问。
“我觉得，我们得先……撇除第三种可能性，先不要管那个，你想想看，她才搬回来住，就算看到了夜间的鬼世界，也是这几天的事了，可是她从回来时就精神不济了，所以就算是看到鬼世界导致她的疯癫，那也只能是加重病情，也不可能是造成她一开始病情的病因，所以病因还是出来她前夫身上。”琪琪分析说。
“咦，不一定哦，你别忘了，她是搬回来住，也就是说，她小时候就是住在这镇上的，说不定她小时候就能看到呢？然后一直心中埋下了这种恐惧的种子？”古彦珩说。
“也不一定，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女人就会从小恐惧这镇，绝不可能为了养病而搬回来，搬回来不是更可怕吗？所以第三种原因的可能性还是小，可以先排除。”琪琪说。
“啊，对，在理。”古彦珩说。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主要去看看第一种与第二种可能性，也就是对一对他们双方说的话，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森少爷说。
“对的。”大家都赞成。
珠珠一看大家都赞成，那她也马上赞成。
“那我们怎么去证实谁真谁假呢？”琪琪又问。
“我觉得这个很容易的，一个是……那男人对吧，主要就是去听一听这男人平时跟别人的对话，有没有提到什么恶梦的事。如果那不是他一时编造的说辞，那肯定平时在对别的亲朋表述时，也有一些怨声的。”
“再有一个，就是那个女人，我们得看看她晚上是否做恶梦，对吧？如果真有做恶梦，那不一下就检测出那男人说的是真是假了？”森少爷说。
“对，就这么办。”
这时，正好森表弟进来了，问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就将讨论的结果说了。
现在就森表弟最没有事情做，因为他平时的工作就是负责酿酒，而米蒸好晾好装缸后，就只等发酵，也就没他什么事了，所以他最没有事情做。
而余下的四人，两个要负责做菜，两个要负责传菜，还要跟外面的客寒暄——这个主要是珠珠的工作，所以都没有大的空闲。
因此，大家讨论过后，就让森表弟负责去查证那男女双方谁的话真，谁的话假。
森表弟就这样上楼去了，进了帐篷，放飞了一只监控蝴蝶，输入地址为他上次和珠珠查到的那男人现在的住址，开始全程跟踪那男人，听他说的话。
也同时放出了一只监控蜘蛛到隔壁那女人家中，准备采集夜间的监控，看看那女人有没有夜间被恶梦惊醒的时刻。
当然，他晚上也须要睡觉，所以对于那女人的事情，他也只能白天调监控来看。
他注意到了，那小三都六个月了，而那妻子三个月。
在他看来，那男人也确实是渣男，都不打算跟妻子过了，都跟小三有了孩子了，竟然还让妻子怀孕？而事实是，他认为那小三也太不计较了吧，照理说，要跟那男人生个孩子，一起过日子，也得到那男人离婚的承诺，结果，他转头又让妻子怀上孩子……那小三竟然不计较，也不闹也不吵，还是跟这男人好？
反正就他在监控里看到的，那小三跟那男人是真的好，做什么事都特别合拍，那女人也很仰望着那男人，对他也特别好，根本没有任何不愉快，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计较那男人跟她有了孩子后，转头就跟说要离婚的妻子也有了孩子这事？
匪夷所思。
森表弟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有长大，所以成人的世界他不懂？
就这样观察了几天，他也得到了一些结论，就去跟大家汇报一下。
这时正好是周五的晚餐时间，大家坐在帐篷里一起吃晚餐。
明后两天又有几拨客人要上门，已经预订好了——苏阿姨的老公在局里也是个干部，认识几个老板，有做物流的，有做实业的，听说了这个隐世的地方有上等珍馐，就订了位子，要来尝尝。
所以明后两天，他们楼下怕是会挺忙，也没工夫说这个事。只能今晚集中跟大家说一下。
森表弟说，他观察到了以下几点，首先，那小三与那男人挺愉快，一点不开心都没有，那小三一点不介意那男人在她之后，让他原妻也怀孕的事。
第二，那男人在跟家里打电话，又或是跟朋友打电话时，确实很有怨气，确实提到前妻做恶梦发病的事，具体是提到了好像是说……原话是“她梦醒了就打我，发了疯一样，像不认识一样地打我，说什么你个跛子，你这样的男人娶什么老婆！”他就奇怪，他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也不跛也不癫，怎么被她这样骂，难道是她以前被人qj过？被一个跛足的男人给……所以留下了童年阴影之类的，因为确实娶她时她也不是那什么，他想或许之前跟人同居过，那这也没什么，他以前也跟人一起过，这也无所谓，可是就是现在天天犯病，有时睡得好好的，忽然被她惊醒，她眼白翻出来在那里打人，很吓人的，这样下去真要短寿几年。
以上，是那男人的原话。
第三，就是他也有看过那女人夜间监控录像。可是从未发现那女人恶梦惊醒。不知道这女人是因为不跟那男人在一起了，所以不做恶梦了，还是说那男人的话有假，这女人从来不做恶梦。
大家一听，这样……
那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就不是水落石出，而是说，只能确定那男人说的话，有百分之七十是真的，另外百分之三十，根本无从猜出真假，因为毕竟那女人做梦的样子，他们没有看到。而至于为什么信那男人说的话信了一大半，是因为听着像真的，没人能把一个谎言编得这么详细，还绘声绘色。
过了这个周末，从第二周的周三开始，珠珠他们的秋庐，就开始天天有人预订。
他们的上限是每天办八桌，供六十几个人吃是够的，再上去就不行了。这些食客有些是十个人一起来，有些是二十个人一起来。总之每天不论是接待几拨人，上限就是八桌，六十几个人。
而且只做午饭那一场，晚餐是不做的。
每桌除去食材成本费，净赚两三千不成问题，也就是说，那些食客一桌得花起码五六千，一桌坐八人的话，人均也得七八百消费，不过对于那些人来说，这个价是很便宜的。
而且吃到的东西是珍馐中的上品，这些一吃就吃出来了，他们认为很值。
因为现在来客时间的这些特性，他们一般是清早就得采买，备菜，中午做那几桌，下午两点过后开始洗刷，整理。
总的来说，还是可以应付的，这份工作，相对于不少写字楼白领来说，都算是轻松的了，就是得起得早点。
珠珠这段时间的早晨，都在陪森少爷去买菜，回来当一名洗菜小工，还得用一上午的时间在那里择菜、剥笋。
但是她挺喜欢的，她以前的梦想就是能开这么一个小餐馆，有老客上门来，吃吃菜，大家喝喝小酒，聊聊天，开开心心地就把日子过去了。最主要是，她对重复性的工作，天生有一种迷恋。
都市中太多的人会在找寻自我中迷失掉自我，很多人都厌恶自己的工作，因为重复性太高，没有灵魂。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想找到一份有灵魂的工作，也想找到一个灵魂伴侣。每个都市人都会逐渐地意识到，并强调“要有灵魂”这件事，也会因为找不到灵魂所在而痛苦。
而偏偏珠珠不喜欢强调这个事，她就喜欢重复性高的东西，因为不用想太多。
不知不觉，一个半月都过去了。
珠珠都快忘了隔壁的事，心思都在秋庐上面。
这天早上，她跟朱阿姨约好，到湖边找朱阿姨的熟人买鲜菱角。
——这个朱阿姨跟珠珠隔壁那家朱姓人家没有亲戚关系，只能说是五百年前是一家，这个镇上最多的两个姓，一个是朱，一个是江。
买了一大袋子菱角、莲蓬、嫩藕回来后，珠珠经过隔壁家时，忽然想起，啊？我是不是把她给忘了？
正想着，却见隔壁这女人精神正常地出了门来，还朝她笑了笑。
倒把她笑愣住了。
她这时注意到这女人的肚子，这么一算，也有五个月了吧？
她也笑了笑，心里还想，恢复正常了？那这可是好事儿啊？
不过又想，事情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于是，回去了后，就把这事跟他们都说了一说。
结果被他们说成是回光返照。
也就是说，估计离真疯不远了，现在突然好那么两天。
她：……
不明所以地有些悲感。
珠珠在下面的阳光大厨房里放下了菜，接着，就上楼去了帐篷里，放下了一些东西，又想下去到厨房里看看有什么活要干，今天好像也有几桌客要来。
下去后，到了厨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他们里面在说话。
他们那几个围着森少爷，说：“不管，你去跟她说。”
“对，你俩关系最好，你去跟她说。”
“凭什么我去说啊？我个人认为，这种事不如放一放算了，再等等看行不行。”森少爷回应。
“你看你这人，怎么不能说？”
珠珠心里在想，说什么啊？
她知道，他们几个肯定是要森少爷来跟她说什么，而不是跟别人说什么。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因为放眼五人当中，也确实是他们两个关系最好。现在，她跟森少爷的关系是第一好的，跟琪琪的关系是第二好的。
琪琪作为朋友来说，脾气上面不如森少爷那样随和。
那到底要他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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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哦对了,我忘了说，私房菜馆有别于别的走产量的餐厅的特点有两个,一个是必须预约,二是没有菜单,准备什么来客吃什么。”森少爷说。
“还有一个第三，完全没有广告，只靠口口相传。”
“对。反正我们这边先定周六的菜式吧。”
“好,那我跟珠珠到市里去看看。”
森表弟骇进了民政局的网,查了一些人口、婚姻登记的资料，找到了隔壁女人的前夫的一些基本信息。
再根据他的基本信息,找到了他目前的住址,但是工作单位暂时查不出来。
他们就打算先去那住址蹲守，看看他与什么人出入，想必会是一个女人吧？又或者……一个男人？
两人就这么去了。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珠珠第一次离开这镇子。
这古镇,其实算是建在一个岛上的。但是这岛又十分奇特,既不算离岛也不算半岛，因为它与市只有那么一点点狭长的接壤，其余的都是脱离的。
完全不相连的叫离岛，与大陆板块接壤的叫半岛，可是这种情况，都不知道怎么判别它。
那城市叫淼州,因为水多，城中有古运河，城边临着全国最大的内陆淡水湖。
这镇叫双溪镇，也是水多，是淼州下辖的一下镇。
它们都是这水乡、鱼米之乡的一部分。
珠珠他们坐上了环岛公路上的公交，那公交车沿那公路开，再开上了跨湖大桥，将他们送进了市里。
一般只有五路公交连接淼州市与这双溪镇，一般是四十五分钟一趟车，最快的是三十分钟一趟的，还算方便。
而有些镇上居民家中有气艇，为了去市里方便，他们会走水道，直接开气艇“直切”到对岸去，特别省时间。
那么，珠珠这种非原住民，哪有汽艇，连车都没有，也就只能坐公车了。
进市之后，转了一趟车，两人跑到人家小区外蹲守。蹲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蹲到。
时间也不早了，就打算回家。
哪知，果然看到了那前夫，跟一个年轻女人一起回小区。那女人才二十五岁上下的年纪，看着也很貌美。那男人三十出头，可是看着真是一表人才，个头也高，有一米八的样子，在这水乡城市，这身高，也是男人中特别玉树临风的典范了。
珠珠一看这样，心想，奇怪了，为什么公司要让我们做这一季？为什么公司要让我们查这个人？这就是特别普通的一个社会事件，是很多人都会遇到的，男人抛下孕妻出轨年轻貌美的女人，两情相悦走到一起，不顾谴责都要抛妻，致使妻子失婚，又因身体状况不能打胎，只能独吞这一切，最终痴傻……
这……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是她珠珠没有同情心，而是这类事件实在太多了，恕她无能，真看不出这个事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又有什么好追查的呢？要是天下的这类事情都要追查，那谁还忙得过来？
这不是孤例啊，不是孤例啊！这男人也不是这世上唯一的渣男啊！不是唯一啊！
这类痴男怨女的戏码，不是成天在这城市中上演的吗？有什么好追根究底的……
反正珠珠是想不通。
她只是比较同情隔壁那朱姓女子，确实可怜。她想，她爸妈带她回镇上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城里的人情到底要冷漠一点，如果小区里出了个傻子，大家会避之不及，半是看笑话半是嫌恶。有时也不一定一开始就看笑话，可是当她做出一些扰民的行为后，就更是给了周边人群笑话与嫌恶她的理由。
怎么说呢，呜呼哀哉……
到了小镇上，地方空旷些，不用成天面对那么多人，而且人情味足一些，比较不容易有看她家笑话的心理。
怎么说呢，反正她现在也郁闷了，因为完全不知道这一季要干嘛？
坐在了回程的公交车上。
珠珠将心中的想法对森表弟说了。
森表弟是一名美型且温和的少年，才十九，也就是说，比珠珠还小两岁。
——这个直播项目还有一个特性，就是每过一年，他们的年龄会复位一次。比方说，珠珠刚进直播时，是二十一岁，那她做这直播的五年，每年都会是二十一岁。而森表弟刚进直播时，是十九岁，那他做这直播的五年，每年都会是十九岁。这是他们直播的自然属性之一，因为他们进入的每个世界，都是时间重置过的世界，然后才去解决问题，那他们本身的时间，也会出现重置。
这是能量守恒定律的宇宙拓展版本。公司给出的解释也很模糊，对低维世界参与者基本不解释，就是单纯告诉他们，你们每年的年龄与身体机能会回归一次。
具体的公式定义，好像是什么，当重新矫正整个世界的时间后，就从弦位一回归到弦位零，巨大的势能影响下，时间趋向于数值零，而如果介入者本身的时间不矫正，就会被一种巨大的离心力给呈抛物线一样抛出这个世界……
不过，不管公司给不给出合理解释都好，珠珠都是不会过问的，反正解释了她也不会懂，那不如不要浪费时间来跟她解释了，forever21有什么不好吗？
珠珠说完了心中的想法，就看着森表弟美型且温和的侧颜。
然后，就听到这样美型且温和的人，说了一句她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话：“嗯……我也觉得似乎他们的事情太没有特殊性。那么，就目前来看，唯一特殊的事情，可能就是那次你一个人误入鬼世界的事……要不……你再入一次？”
珠珠捂着耳朵：“我不要听，不要听！”
再一看时间，已是傍晚，再不快点回家，躲进她那壁垒森严的完美帐篷，搞不好神识就又会被什么东西带走了！
呀！森表弟不提醒她，她还不至于这么惊恐，现在一提醒她，她就十分惊恐。
看来，以后还是别来市里凑热闹了，进城就要近两个小时，而回镇也要这么长时间，一来一回，如果中午来，那肯定是得天快黑了才回的。
天哪！真是思虑不周呀！
失策！
失策！
今天大失策了！
珠珠一手捏拳，一捶另一手的手心，决定以后不能进城！
每天在镇上晃悠就行了，毕竟离家近，一到了点就能快速归巢，躲好！
“天哪！森表弟，我们回到家时，天都已经黑了吧？”
“大概是的，我在群里问他们了。他们说等我们回去开饭。”
“怎么办啊，你说要是我又像上次那样……你……你可千万别丢下我，要记得把我的肉身扛回家！”珠珠小声地对森表弟耳语。
“放心……要不我们快点回家，我们等一下下车就跑吧，尽量在还有最后一丝天光之前回到！”
“嗯！”珠珠很是同意。
他们下车后，红霞已印染了半边天。
然后，他们就跑了起来。
一个曾经历长期失明，天生对障碍物有一种惧怕，不敢跑得快，一个是个女生，成天自称为娇弱且嫩小的女子，所以两个跑得都没有很快。
就这样，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家的大门敞开了。
珠珠奔进了门，说：“吓死了吓死了，我以为我的神识就要舍了肉身在外面出窍了。快点，我要回帐篷里去，就不帮你们端菜了。”
“好的，快上去吧！”
森少爷他们正好烧好了饭菜，他们几个端了饭与菜上楼去了。
其实，要不是珠珠有这个怕魂体出窍的事，他们晚上就在下面正堂里吃了。
现在正堂里已修葺过一次，摆了饭桌，很有格调。而且现在这个天气也刚刚好，温度湿度都很适宜。
左侧边那厢房也摆了桌子，可以招待食客。
而另一边的厢房则是改成了厨房，因为镇上房子本身格局就大，所以改建的厨房也很大。其实就算招几个专责切墩的、洗菜的、颠勺的厨师也是可以，但是他们这里最好不要进外人，所以这么敞亮的厨房里，将会只有森少爷与古彦珩两个人忙活。
在楼上吃饭时，森少爷问：“怎么样？看到人了？”
“有，看到了。”珠珠答。
她跟森表弟，把在淼州市里的所见所闻，都说了。
最后森表弟又提了一嘴，说这事情连社会特殊事件都算不上，就更算不上三界特殊事情了，所以可能问题还是出在那个鬼世界里，可惜，这么长时间了，除了珠珠短暂地进过一次，别人就没有进过。
森少爷就说：“那要不咱们晚上再试试。”又看了珠珠一眼，说，“珠珠就在帐篷里算了。”
“哦，对，还是按原本分组吧，就是珠珠和森表弟一起，待在帐篷里，我们三个在楼下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看看能不能出窍看一看阴间的图景。”琪琪说。
…
就这样，晚上他们照这个分工了。
可是，连着几晚，琪琪与森次他们三人都在楼下院中，也是同样熏着那艾藤，同样吃着桔子，可是，没有一人有过灵魂出窍的现象。他们有想过，是不是得让珠珠再来试一试，可是一想起上回珠珠被吓得崩溃大哭的样子，想想就算了，决定再等等再说。
很快，就到了周六，湖太黑猪养殖基地的苏阿姨，带着她老公，和她老公的同事，以及他们的小孩，一行人来到了秋庐。
森少爷用时令鲜品做了很多道菜，他们还在商城上订了一些现成的菜。
这些菜用料清爽无污染，不论是苏阿姨这种追求品质特别挑嘴的人，还是她老公同事中那些天生的老饕，都认为这家的菜太有水准了，很值得一来再来。
席间，珠珠在给他们传菜的时候，听到苏阿姨他们说到一个年轻男同事不肯来的事，说是他前妻搬回这边镇上了，不知搬在哪里，所以他死活不肯来这个镇上吃饭。
珠珠一听这事，怎么觉得那么奇怪呢？所以，回厨房后，就跟他们提起了这事。
“你们说，这话是不是听着有些奇怪？苏阿姨他们说，有一个年轻男同事不肯来，说是他前妻搬回这边镇上了，所以他不肯来这边镇上吃饭。”
“嗯，是有点奇怪。那男同事姓什么？”
“我没听到啊？”
“不行，我出去传菜，我去听。”琪琪说。
之前，是因为苏阿姨跟珠珠熟，所以都是珠珠在传菜，在招呼客人，而琪琪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还有负责在商城上订菜。
可是，现在琪琪觉得珠珠听话可能听不明白，还是得她出去好好听一听。
于是这般，珠珠就留在了厨房里打下手，而琪琪出去传菜了。
一来二去，几次传菜后，琪琪听了个大概，将一些信息串联了起来。
首先，确定了隔壁那女人的老公，应该就是他们嘴里的所说的供电局年轻男同事。
因为珠珠他们上次查了那人姓刘，而今天的食客说的那婚内出轨男同事也姓刘。
又说了前妻在镇上住着，还说前妻病退了，那肯定就是在说同一个人。
琪琪回去后，将珠珠推到一边，说，肯定就是在说同一个人，那个供电局刘姓男同事，肯定就是隔壁女人的前夫。
又说：“珠珠，现在到你了，利用你跟苏阿姨的关系，去问出朱姓女子前夫，也就是那名刘姓男子，到底为什么弃她而去！”
“啊？”珠珠想，琪琪还真是太结果导向了，听风就是雨，要什么就要让人马上去做。
可是，问题是，她“跟苏阿姨的关系”？她跟苏阿姨什么关系，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就是买过几次肉，相谈甚欢，人家看她顺眼的这一个关系？
哪里到了可以腆着一张脸去向人打听八卦的地步了？
“我、我我……我去不了啊，怎么问啊。人家会觉得我特别八卦的吧？”
“你问小江八卦的时候，人家不觉得你八卦了？”
“这……不同吧，小江是年轻人，好聊一点，哪有跟长辈说人家家长里短的八卦的，苏阿姨会对我印象不好的。我不去！”
“是印象重要，还是完成强制任务重要？”琪琪问。
“这……”
于是，珠珠在琪琪的压力下，出去了。
她端着一盘湖鲈片蒸土鸡蛋出来。
脸憋得红红的。心里不停盘算着，到底要怎么开口问。
如果问，势必要令苏阿姨对她印象不好，而她以后去买黑猪肉可能不能再挑最好的部位了，而如果不问，那就是完成不了指标，回到厨房去，就要被琪琪夺命三连问，质问她为什么心中没有任务。
天哪。
咽了一口口水，盘子还没有放下，却正好听到这些人当中，有人提起：“对啊，听说他老婆是一直做怪梦的，人家都说他凤凰男，攀上了高枝，靠关系进了好单位，现在编制下来了就把他老婆蹬掉了，可是他自己说是，那个老婆有毛病，从小就做恶梦，来来回回做恶梦，每晚梦一样的东西，梦醒了还在那里叫，是一个疯子，当初相亲的时候，人家也不说清楚，要是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这门亲事就不做了。所以现在这东西没法说。人么，缘分这种东西，就是奇奇怪怪的。”
“所以他老婆是不是做恶梦啊？还是说就是他自己编的，给自己开脱？”
“不晓得呀，这种东西难说的，搞不好是真因为疯病过不下去了，可是就表象上来看，最有可能的可能，还是他抛妻弃子，跟个刚进来的it研究生好到一块去了。”
“就是……而且你不说他渣男也说不通，那个研究生先怀孕了，后面他老婆才怀孕的。现在陪着那个女的在家养胎了。你说他要是真心厌妻，要跟小三双宿双栖，那也不该让老婆怀孕再一脚蹬掉。”
“那小姑娘也是敢哦，婚没离，就敢生孩子了。也是敢哦。一般小三真的不敢这么做，怕什么都捞不到。”
珠珠听了这些，心想，那我是不是不用问了？
太好了。
一下子，心里就轻松了很多，微笑着放下了这湖鲈片蒸土鸡蛋。
苏阿姨他们还赞了几句，说这些菜好吃啊，人间难得一见的美味，又说给他们介绍人来吃。
珠珠一一应着，还说送他们几个菜，又问要不要酒。
他们说，要的，来点酒吧。
珠珠应完了就快点下去了，最主要是，不能寒暄了，再寒暄，都快不记得刚刚他们说的是什么了。
于是，快快地回到了后厨，跟森表弟说了酒的事，他早前酿的那酒哪有这么快好，所以就在商城上订了高品质手工沉酿下来，给外面送去了。
而珠珠在后厨跟他们说了那些话。
说，外人是说那刘姓男人当初贪图朱姓女子父母的关系，进了好单位，拿到好编制，做着好工作，现在跟单位里新进来的it研究生在一起了，那女的很厉害，男人没有离婚就跟他有孩子了，现在哄得那男人跟他妻子离婚，陪着她在家安胎。
可是，他们同事又有耳闻，说刘姓男子说过离婚原因，是因为朱姓女子一直有疯病，成天做恶梦，梦醒了就在那里胡乱叫喊，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他才找了别人。
所以，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双方各执一词，具体情况不知真假。
“是……问题就是……哪，首先我们能确定隔壁的女人确实已经有点疯了，又或者还没到那地步，或许可以叫做癔症，这一点我们能确定，可是这女人为什么会疯，我们一点也确定不了。现在就我看来，这说法都已经有三种了。”森少爷说。
顿了顿，又说：“首先，这女人可能真像她前夫说的，成天发恶梦，做了几年这种梦，人就被折磨得疯了；第二种可能性，就是那前夫说谎，这女人并没有发恶梦，她疯是因为前夫的抛弃；第三种可能性，就是她晚上在这镇上，也看到上次珠珠看到的鬼世界了……你们说，是不是现在情况很多？”
“真的诶……确实无法确定她是因为哪种情况而疯的。”琪琪说。
“那我们要怎样确定呢？”珠珠问。
“我觉得，我们得先……撇除第三种可能性，先不要管那个，你想想看，她才搬回来住，就算看到了夜间的鬼世界，也是这几天的事了，可是她从回来时就精神不济了，所以就算是看到鬼世界导致她的疯癫，那也只能是加重病情，也不可能是造成她一开始病情的病因，所以病因还是出来她前夫身上。”琪琪分析说。
“咦，不一定哦，你别忘了，她是搬回来住，也就是说，她小时候就是住在这镇上的，说不定她小时候就能看到呢？然后一直心中埋下了这种恐惧的种子？”古彦珩说。
“也不一定，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女人就会从小恐惧这镇，绝不可能为了养病而搬回来，搬回来不是更可怕吗？所以第三种原因的可能性还是小，可以先排除。”琪琪说。
“啊，对，在理。”古彦珩说。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主要去看看第一种与第二种可能性，也就是对一对他们双方说的话，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森少爷说。
“对的。”大家都赞成。
珠珠一看大家都赞成，那她也马上赞成。
“那我们怎么去证实谁真谁假呢？”琪琪又问。
“我觉得这个很容易的，一个是……那男人对吧，主要就是去听一听这男人平时跟别人的对话，有没有提到什么恶梦的事。如果那不是他一时编造的说辞，那肯定平时在对别的亲朋表述时，也有一些怨声的。”
“再有一个，就是那个女人，我们得看看她晚上是否做恶梦，对吧？如果真有做恶梦，那不一下就检测出那男人说的是真是假了？”森少爷说。
“对，就这么办。”
这时，正好森表弟进来了，问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就将讨论的结果说了。
现在就森表弟最没有事情做，因为他平时的工作就是负责酿酒，而米蒸好晾好装缸后，就只等发酵，也就没他什么事了，所以他最没有事情做。
而余下的四人，两个要负责做菜，两个要负责传菜，还要跟外面的客寒暄——这个主要是珠珠的工作，所以都没有大的空闲。
因此，大家讨论过后，就让森表弟负责去查证那男女双方谁的话真，谁的话假。
森表弟就这样上楼去了，进了帐篷，放飞了一只监控蝴蝶，输入地址为他上次和珠珠查到的那男人现在的住址，开始全程跟踪那男人，听他说的话。
也同时放出了一只监控蜘蛛到隔壁那女人家中，准备采集夜间的监控，看看那女人有没有夜间被恶梦惊醒的时刻。
当然，他晚上也须要睡觉，所以对于那女人的事情，他也只能白天调监控来看。
他注意到了，那小三都六个月了，而那妻子三个月。
在他看来，那男人也确实是渣男，都不打算跟妻子过了，都跟小三有了孩子了，竟然还让妻子怀孕？而事实是，他认为那小三也太不计较了吧，照理说，要跟那男人生个孩子，一起过日子，也得到那男人离婚的承诺，结果，他转头又让妻子怀上孩子……那小三竟然不计较，也不闹也不吵，还是跟这男人好？
反正就他在监控里看到的，那小三跟那男人是真的好，做什么事都特别合拍，那女人也很仰望着那男人，对他也特别好，根本没有任何不愉快，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计较那男人跟她有了孩子后，转头就跟说要离婚的妻子也有了孩子这事？
匪夷所思。
森表弟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有长大，所以成人的世界他不懂？
就这样观察了几天，他也得到了一些结论，就去跟大家汇报一下。
这时正好是周五的晚餐时间，大家坐在帐篷里一起吃晚餐。
明后两天又有几拨客人要上门，已经预订好了——苏阿姨的老公在局里也是个干部，认识几个老板，有做物流的，有做实业的，听说了这个隐世的地方有上等珍馐，就订了位子，要来尝尝。
所以明后两天，他们楼下怕是会挺忙，也没工夫说这个事。只能今晚集中跟大家说一下。
森表弟说，他观察到了以下几点，首先，那小三与那男人挺愉快，一点不开心都没有，那小三一点不介意那男人在她之后，让他原妻也怀孕的事。
第二，那男人在跟家里打电话，又或是跟朋友打电话时，确实很有怨气，确实提到前妻做恶梦发病的事，具体是提到了好像是说……原话是“她梦醒了就打我，发了疯一样，像不认识一样地打我，说什么你个跛子，你这样的男人娶什么老婆！”他就奇怪，他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也不跛也不癫，怎么被她这样骂，难道是她以前被人qj过？被一个跛足的男人给……所以留下了童年阴影之类的，因为确实娶她时她也不是那什么，他想或许之前跟人同居过，那这也没什么，他以前也跟人一起过，这也无所谓，可是就是现在天天犯病，有时睡得好好的，忽然被她惊醒，她眼白翻出来在那里打人，很吓人的，这样下去真要短寿几年。
以上，是那男人的原话。
第三，就是他也有看过那女人夜间监控录像。可是从未发现那女人恶梦惊醒。不知道这女人是因为不跟那男人在一起了，所以不做恶梦了，还是说那男人的话有假，这女人从来不做恶梦。
大家一听，这样……
那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就不是水落石出，而是说，只能确定那男人说的话，有百分之七十是真的，另外百分之三十，根本无从猜出真假，因为毕竟那女人做梦的样子，他们没有看到。而至于为什么信那男人说的话信了一大半，是因为听着像真的，没人能把一个谎言编得这么详细，还绘声绘色。
过了这个周末，从第二周的周三开始，珠珠他们的秋庐，就开始天天有人预订。
他们的上限是每天办八桌，供六十几个人吃是够的，再上去就不行了。这些食客有些是十个人一起来，有些是二十个人一起来。总之每天不论是接待几拨人，上限就是八桌，六十几个人。
而且只做午饭那一场，晚餐是不做的。
每桌除去食材成本费，净赚两三千不成问题，也就是说，那些食客一桌得花起码五六千，一桌坐八人的话，人均也得七八百消费，不过对于那些人来说，这个价是很便宜的。
而且吃到的东西是珍馐中的上品，这些一吃就吃出来了，他们认为很值。
因为现在来客时间的这些特性，他们一般是清早就得采买，备菜，中午做那几桌，下午两点过后开始洗刷，整理。
总的来说，还是可以应付的，这份工作，相对于不少写字楼白领来说，都算是轻松的了，就是得起得早点。
珠珠这段时间的早晨，都在陪森少爷去买菜，回来当一名洗菜小工，还得用一上午的时间在那里择菜、剥笋。
但是她挺喜欢的，她以前的梦想就是能开这么一个小餐馆，有老客上门来，吃吃菜，大家喝喝小酒，聊聊天，开开心心地就把日子过去了。最主要是，她对重复性的工作，天生有一种迷恋。
都市中太多的人会在找寻自我中迷失掉自我，很多人都厌恶自己的工作，因为重复性太高，没有灵魂。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想找到一份有灵魂的工作，也想找到一个灵魂伴侣。每个都市人都会逐渐地意识到，并强调“要有灵魂”这件事，也会因为找不到灵魂所在而痛苦。
而偏偏珠珠不喜欢强调这个事，她就喜欢重复性高的东西，因为不用想太多。
不知不觉，一个半月都过去了。
珠珠都快忘了隔壁的事，心思都在秋庐上面。
这天早上，她跟朱阿姨约好，到湖边找朱阿姨的熟人买鲜菱角。
——这个朱阿姨跟珠珠隔壁那家朱姓人家没有亲戚关系，只能说是五百年前是一家，这个镇上最多的两个姓，一个是朱，一个是江。
买了一大袋子菱角、莲蓬、嫩藕回来后，珠珠经过隔壁家时，忽然想起，啊？我是不是把她给忘了？
正想着，却见隔壁这女人精神正常地出了门来，还朝她笑了笑。
倒把她笑愣住了。
她这时注意到这女人的肚子，这么一算，也有五个月了吧？
她也笑了笑，心里还想，恢复正常了？那这可是好事儿啊？
不过又想，事情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于是，回去了后，就把这事跟他们都说了一说。
结果被他们说成是回光返照。
也就是说，估计离真疯不远了，现在突然好那么两天。
她：……
不明所以地有些悲感。
珠珠在下面的阳光大厨房里放下了菜，接着，就上楼去了帐篷里，放下了一些东西，又想下去到厨房里看看有什么活要干，今天好像也有几桌客要来。
下去后，到了厨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他们里面在说话。
他们那几个围着森少爷，说：“不管，你去跟她说。”
“对，你俩关系最好，你去跟她说。”
“凭什么我去说啊？我个人认为，这种事不如放一放算了，再等等看行不行。”森少爷回应。
“你看你这人，怎么不能说？”
珠珠心里在想，说什么啊？
她知道，他们几个肯定是要森少爷来跟她说什么，而不是跟别人说什么。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因为放眼五人当中，也确实是他们两个关系最好。现在，她跟森少爷的关系是第一好的，跟琪琪的关系是第二好的。
琪琪作为朋友来说，脾气上面不如森少爷那样随和。
那到底要他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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