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原来是炮灰啊（13）
宣布的结果和学员心中估计的大差不差。
自己的实力如何,在和别人朝夕相处之中的对比下，只要是正常人，都能对最后的结果有个大概的把握。
a班没有被淘汰的人。
但方幼青敏锐地觉察到韩佳佳在听到主持人宣布她名次不错,并且将继续留在a班时，表情有那么一瞬的诧异。
像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还能待在a班一样。
实际上和她一样诧异的还有系统888号。
它早些时间闲着没事干，便将原剧情翻了一遍，自己给自己剧透一下投票的结果。
“韩佳佳不是结果公布的时候被爆出来刷票，然后名次一落千丈直接到了e班吗？怎么现在……”
不仅人留在了a班,连刷票的事情也不见任何即将被爆料的迹象。
方幼青和室友打了声招呼,向着停车场走去。
章俞和贺朗正在那里等着她。
这次公演结束后，节目的第一次拍摄就结束了,下一期拍摄的时间在一个月后。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入门游戏,并且去电竞节目里打个酱油了。
听到系统888号发问，方幼青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她忽地反问：“你知道蝴蝶效应这个词吗？”
系统888号道：“我有囊括万物的资料库,这个当然知道。”
于是方幼青便解释道：“此时此刻一个小小的改变可能造成未来很大的变化，而我的表现和原剧情中截然相反，甚至取代了沈俏当了c位,影响到韩佳佳也不足为奇。”
系统888号嘀咕道：“……可是像韩佳佳这种恶毒女配人设的角色,就算变化,也不会朝着好的方向变啊。”
方幼青眼神闪了闪,“那正常情况下，韩佳佳应该会是什么样的呢？”
系统888号觉得这也不算什么重要信息，更何况现在绑定了之后，他们就是宿统一家了，没必要分那么清，便完完本本地告诉了她关于世界意志，也就是原剧情的强大之处。
“通俗点你可以理解为每个角色都有独特的buff在身,像是韩佳佳，她的人设是恶毒女配，所以她的行为会一直被世界意志影响着，无法反抗地做出符合恶毒女配的行为。”
“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这种事，她们终其一辈子，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受控制的存在。”
“她们只会觉得，命运本就是这个走向。”
方幼青沉默许久，复又问它：“你的意思是，像韩佳佳这种被规定好人设的角色，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一点改变的可能都没有吗？”
系统888号不甚在意：“工具人嘛，怎么可能让她出现闪光点，走完剧情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就烧高香喽。”
“所以我才觉得韩佳佳这部分的剧情走向很奇怪。”
“世界意志真的有这么强大吗？”方幼青问。
系统888号肯定道：“对于这些恶毒配角来说，世界意志就是拖着她们一步步滑向深渊的铁链绳索。”
“不过你也不用太在乎她们的死活啦，都是工具人，主神想要的话，能够随手取用任何世界的任何角色。”
方幼青停下了脚步，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应该还在休息室里待着，她这会儿迫切地想要见韩佳佳一面。
系统888号不明所以，“你走反啦，经纪人在外面等你呢！”
方幼青没理它，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终于赶在所有人换完衣服离开前找到了韩佳佳。
来接韩佳佳的人戴着墨镜，应该是司机或者是管家之类的存在。
她看向韩佳佳，韩佳佳便对那人说道：“你去停车场等我。”
两人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那里没人。
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摄像头后，韩佳佳才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方幼青抿了抿唇，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过来找她。
两人的处境其实差不多，她也不见得比韩佳佳好到哪里去。
等了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韩佳佳有些不耐烦道：“赶紧说啊，不说我就走了。”
语气很冲，但是看她靠墙站着的模样，根本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方幼青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高马尾，烈焰红唇，张扬得不可一世，明艳大方的浓颜系美人。
长相和性格都很有攻击性，a班里的惹事大王。
但单从她此刻的模样，方幼青完全无法想象，她未来会恶毒到在和沈俏的争执中下狠手，失手毁了‘方幼青’的脸，并且没有任何羞愧地对着镜头撒谎抹黑一个无辜的人，只为洗白自己。
她是不讨喜，可也没坏到那种地步。
韩佳佳被那双潋滟含情的眼睛看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搓了搓手臂，“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先说好，我不搞姬。”
“虽然你长得很和我的胃口，但我的确是地地道道的异性恋，这个绝对不会改的，我只喜欢八块腹肌的大帅哥……”
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格外没有底气。
只涂了薄粉的脖颈处，蔓延开一片淡红。
方幼青忽地笑了，韩佳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笑容蛊得晕头转向，嘴里的话也换了个说法。
“别、别笑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方幼青敛了笑意，抬眸看向她，“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是盯着一个人看就是对她有意思，那我寝室的三个人岂不是要害怕死了。”
韩佳佳有种诡异的失落感，“哦……那你有什么事，别藏着掖着，赶紧说。”
方幼青垂下眼睫，踮脚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今天放弃了什么。”
“那会儿你出去打电话，就是通知工作室放弃刷票对吗？”
不是她矮，是韩佳佳实在太高了，穿着鞋接近一米八的个子，她不踮脚实在够不着。
温热的吐息洒在耳侧，韩佳佳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
好大会儿她才回过神，向后退了两步，目光锐利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你知道又怎么样？准备当正义使者指责我心术不正？我又没做成，你看看你说出去会不会有人信你。”
在原本的计划中，她是要刷票的。
a班的竞争太大。
初选时她爹便找人刷了票，把她送进了a班，这次公演第二次分班，如果她从a班之中被刷下，里子面子都丢完的下场她接受不了。
她爹早就和刷票的工作室联系上了，在她刚进a班时就已经付了定金。
但韩佳佳也不知道自己发得什么疯。
她动摇了。
或许是看到了a班的学员每一个都那么努力。
或许是看见连舞蹈功底都没有的女孩一天天的蜕变成长。
又或者是看到在每一次齐舞排练时，同班学员纵使辛苦疲惫，却仍闪闪发光充满憧憬的眼神。
在心里极度没底的情况下，她临时打电话让她爹通知放弃刷票。
为此他们父女还大吵了一架。
好在最后她爹虽然气她突然发神经，但还是尊重她的意愿，让工作室停止了刷票。
刚才她爹还给她发消息说，票没刷上钱倒是还要给，念在她自己争气留在了a班，这钱全当行善积德了。
只是没想到，没干成的坏事还是被人发现了。
而且是被她视为竞争对手的女孩。
她肯定很看不起她。
韩佳佳羞恼难堪，转身就想走。
可下一秒，一只比她纤细了很多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垂眸看去，身后的女孩笑意盈盈，眼神纯粹明亮，比她曾经在终年不化的雪山上见过的皑皑白雪还要干净。
“可能有点唐突，但我无论如何都想要在此刻告诉你一件事——”
“无论是练舞室中的你，还是舞台上的你，亦或者是放弃那些想法的你，都一样的闪闪发光。”
韩佳佳怔住了。
女孩笑着继续说道：“我希望在未来的舞台上，也能像现在一样和你公平竞争，你愿意成为我的对手吗？”
她向她伸出了手。
系统888号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尖叫：“你可是新任女主，怎么可以和恶毒女配当朋友，我不允许！！！”
方幼青置若罔闻，仍旧是保持着伸手的动作。
韩佳佳注视着她，倏尔嗤笑出声。
“幼不幼稚，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摄什么哗啦啦小魔仙呢。”
系统888号松了口气之余，又有点生气：“上道倒是挺上道，但区区一个恶毒女配怎么可以跟我的宿主这个态度说话，气死本统了。”
“宿主给我权限，我要化作一道闪电劈她！”
方幼青继续装聋。
她遗憾地正准备收回手，就感觉到指节被人用力的握住了，而后很快的分开。
韩佳佳挣开她的手，大步向着出口走去，“行行行，答应你了，烦人精，我先走了。”
背影看起来格外的慌张。
方幼青笑了笑，向着和她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分岔口处，却忽然被人堵住了去路。
是沈俏。
看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刚才离得远，她说话时又特意挨着韩佳佳压低了声音，并不担心沈俏会听见。
将垂下的碎发挽到耳后，方幼青笑着问道：“找我有事吗？”
沈俏摇了摇头。
方幼青从她身边经过，“那你早点回去，我要走了，一个月后再见。”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在方幼青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的前一刻时，沈俏出声喊住了她。
“方幼青，恭喜你这次拿到了第一位的好成绩。”
方幼青停下步子，“谢谢。”
沈俏继续道：“不过你可别这么早就掉以轻心，我只是这一次输给了你，并不意味着我次次就要输给你。”
想起刚才看到的，属于两个女孩之间的约定，她握紧了手掌，“哪怕你没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会一直把你视为竞争对手，直到把你打败的那一天。”
走廊尽头倾泻而下的月光将方幼青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没有回头，在沈俏看不到的角度弯起了唇角，而后温柔却坚定地说道：“那我等着那一天。”
她重新向前走去。
“沈俏，我一直都把你看做最为重要的竞争对手，你难道没有感觉出来吗？”
沈俏猛地回头，但那道纤细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放弃了追过去的想法，脸上却不自觉地显露出点点笑意。
“我又何尝不是呢？”
方幼青出了后台，径直向着停车场走去，但似乎今天去往停车场的这条路有什么奇怪的限制，她走到半路，又被人给喊住了。
“走这么急干什么。”步聆枫的声音响起。来的并不止她一个人，在幢幢树影中，走出来了一个个高腿长的少年人。
看见她后，他将脑袋上的棒球帽和脸上的口罩全都摘了下来。
轮廓分明，五官锋利的一张脸出现在方幼青的视线之中。
“……步行舟？”
原本绷着脸的少年在听见这声之后，眼神骤地亮了几分。
“是我！”
“好久没见你了，偶然遇到，就让小枫带我过来了，”他看着女孩平静无波的表情，有些忐忑，咬牙道，“如果给你造成困扰了，我现在就可以走。”
步聆枫为自家哥哥丢人的表现忍不住扶额，“你刚才拎着我来找她的气势能不能拿出来半分？”
“我反正是带你见到人了，要走要留，你自己看着办，我先去开车，门口见。”
步聆枫走后，附近便只剩下了方幼青和步行舟两人。
步行舟原本是有一肚子话想要说，但当对上面前女孩的视线时，千言万语都归于沉默。
他向来不是太会表达自己情绪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和她断了联系。
但他也是真的没想到，殷淮竟然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心机男。
当初殷淮虽然态度不怎么热切，可步行舟分明是听清了，他答应他会转告消息。
结果呢？
殷淮不仅没转告，还给她换了个新的手机，连带着他的好友申请都被清除的一干二净。
步行舟觉得，如果殷淮出现在这里，他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忍住不对他动手。
这种简单又恶毒的手段，偶像剧里的恶毒女配用起来都觉得老掉牙。
但不可否认，在某些时候格外好用。
他就是受害者之一。
不过还好，他发现得不算晚。
想到这，步行舟的面色缓和了点，他垂眸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影子，不留痕迹地向前走了走。
影子交叠的部分便更多了些。
好像这样，他们就亲近了一些似的。
方幼青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她对这个昔日的老同学露出一抹微笑，礼貌性地问候了两句。
“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前段时间加上后，两人说清楚了误会，便一直处于一种躺列的状态。
如今忽然线下见到了，方幼青其实有点意外。
但想想步聆枫是他妹妹，又觉得在这里遇见其实也挺合理。
步行舟应该是来看妹妹录节目的。
“我过得不好，”一向要强的大少爷此刻看起来情绪格外低落，他觉察到了对方话里的疏离，心情哪里还能好起来，“现在更不好了。”
方幼青看向他。
步行舟继续道：“一想起我们还在同一个班里时的亲近，对比现在……”
他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
“时间真可怕，短短半年不到，我们再见就已经像陌生人了。”
方幼青无言以对。
她总不能和步行舟说，我对过去的记忆没什么真实感，你对我来说就像电影里的人物一样。
“算了，不提了，”步行舟敏锐地觉察到她的走神，迅速换了个话题，“今天在舞台上看到你的时候，我有点惊讶，但是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忽地粲然一笑，眼中是少年人盲目热烈的情感，“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人群中这个女孩耀眼得像是会发光一样。”
“但你在学习上又是那么上进努力。”
“所以你无论走那条路，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他像很早之前一样，姿态亲昵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上帝为你开了无数扇门的同时，也为你开了无数扇窗。”
“早点知道你进了娱乐圈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当你第一个粉丝了。”
方幼青抬眸看向他，倒映着月光的双眸温柔似水，几乎要将步行舟溺毙在其中。
她笑了笑，“很荣幸能有你这个粉丝，步行舟。”
…
结束的时间太晚，章俞也放不下心让自家小艺人半夜去老板的家中，方幼青被送到了贺家的旗下的酒店暂住。
第二天一大早，方幼青醒来就看到了贺朗发来的消息。
【我在酒店楼下等你，睡醒了我们出发。】
她放快了洗漱的动作，化了个淡妆就急匆匆地下去了。
到了酒店大堂，方幼青一眼就看到了休息区中贺朗。
“贺总，久等了。”
贺朗仍旧是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模样，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个，矜持禁欲，但在看见她的那一瞬，眼睛中却多了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炙热和柔情。
他连忙迎过去，“没来多久，你再休息会儿也没事的，我怕出发晚了堵车，不能及时接到你。”
方幼青张望了一下周围，“章哥呢？他不是说今天要跟着一起去吗？”
听章哥说，他对这款游戏也很感兴趣，准备去学上一学，免得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
方幼青又如何看不出，他是在担心她会受欺负，放心不下，才找借口跟去。
贺朗的眼神闪了闪，“公司有点事，我让章俞去处理了。”
方幼青看了眼手机，并没有联系人‘章哥’发来的消息。
不过既然都这样贺朗说了，她再追问也没必要。
贺朗见她不再追究，心里松了口气。
快到贺宅之前，贺朗想起自家弟弟的不良风评，怕身旁的女孩害怕，便安抚道：“贺勉那边我已经跟他再三强调过了，你大可放心，他不敢欺负你。”
想了想，他又道：“如果他惹你不开心了，你直接跟我说，我把他的卡全停了。”
话里话外，全然没有考虑过弟弟的死活。
方幼青感动到沉默，“……谢谢，还是不用了。”
要是知道亲哥为了她这样对自己，传闻中脾气不怎么好的贺少估计想要把她整退圈。
车驶进大门，穿过庭前的喷泉和绿化极好的小路，最终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方幼青下了车，打量着眼前的豪宅，觉得用别墅形容可能不太妥当。
这看起来分明像个城堡。
贺朗把车钥匙交给司机去停车，两人刚踏上门口的台阶，大门忽然应声而开。
从门内出来的青年面容和贺朗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相反。
贺朗看上去就属于那种极为沉稳可靠的性格，而穿着一身潮牌的俊美青年却显得格外桀骜不驯。
高鼻薄唇桃花眼，垂着眼皮看人的样子，有种不良校霸的感觉。
他抱臂站在门框边打量着回来的两人，视线在方幼青的身上定格许久。
而后在贺朗严肃的视线中摊了摊手，踩着拖鞋懒洋洋地向客厅的沙发走去，“欢迎，要喝点什么吗？”
方幼青看了眼贺朗，“谢谢，我现在不渴。”
青年轻嗤一声，弓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朝她招了招手，“游戏下了吗？小徒弟。”
贺朗脸色黑了点，“她有名字，别乱叫称呼。”
贺勉撇撇嘴，意味不明地“啧”了声，没再说别的。
方幼青掏出手机站在他身边。
沙发很软，贺勉坐着的位置陷下去一片，她坐在他身边显然不太合适。
“游戏下了，基础的教程我也看了看。”
“你会什么？”贺勉扭过头，手搭在沙发上，仰着头咧着嘴笑，“说清楚我才能针对性的教学啊。”
看着两人之间气氛还行，贺朗松了松领带，对着贺勉道：“我上去换个衣服就下来，你好好教她，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贺勉摆手，“啰嗦，人都在你眼皮底下，我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贺朗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目光转向沙发后站着的女孩时，骤地软和了几分。
“坐着吧，一直站着多累，”他道，“贺勉，坐好，给方小姐让个空。”
贺勉破天荒地没有呛声，迅速坐端正了点。
贺朗这才放心的上楼去换衣服。
方幼青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打开游戏界面，递到身旁的青年手上。
贺勉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天生适合弹钢琴的一双手，被他用来打游戏打得飞起。
听章哥说，贺少因为好玩，买了一个电竞战队后觉得不过瘾，还买了一个电子竞技俱乐部。
可见是真爱了。
这次她将要参加的节目中就有贺少买的那一支战队，不过分队是随即的，不见得她会分到贺少手下的战队中。
方幼青只见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个不停，又拿自己的手机扫了几次二维码，等到手机还回来的时候，方幼青看到自己原本的小破号大变了个模样。
等级直接拉满，商城所有在售的英雄和皮肤都被清空。
她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贺勉的意思。
无论是章哥还是贺总都说他脾气不好喜欢怼人，但他们口中的贺勉怎么和她这会儿见到的好像不是一个人。
“……谢谢。”
她迟疑着道了声谢。
贺勉像是没骨头似的又窝回了沙发，懒散地靠在那里，“我哥也太不懂得人情世故了，好歹你也是他手底下的艺人，都快要上节目了，连个好号都不给你准备。”
方幼青瞥了眼从楼梯上下来的男人，贺朗的脚步声很轻，贺勉并没有发现。
“贺总对我很好，也很照顾。”她道。
贺勉似乎是忘了他哥的存在，“什么叫好？我这种才叫好人。”
“从细节做起，才能看出来上没上心。”
他嗤笑，“我哥只会画饼，别信。”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顺着方幼青的视线扭着头望向身后，贺朗正在他背后站着。
见他回头，贺朗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力度大的让贺勉差点从沙发上栽下去。
“画饼？”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不画一个岂不是让你很失望。”
他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对面很快就接通。
在贺勉一脸不妙的表情中，贺朗眯着眼道：“不用送了，跑车直接放你们那里，等年底的时候送去公司当年终抽奖的奖品。”
贺勉腾地站了起来，“贺朗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不就是说你一句而已，用得着这样吗？”
贺朗笑了。
“这才是只会画饼的反派，贺勉你满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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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班没有被淘汰的人。
但方幼青敏锐地觉察到韩佳佳在听到主持人宣布她名次不错,并且将继续留在a班时，表情有那么一瞬的诧异。
像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还能待在a班一样。
实际上和她一样诧异的还有系统888号。
它早些时间闲着没事干，便将原剧情翻了一遍，自己给自己剧透一下投票的结果。
“韩佳佳不是结果公布的时候被爆出来刷票，然后名次一落千丈直接到了e班吗？怎么现在……”
不仅人留在了a班,连刷票的事情也不见任何即将被爆料的迹象。
方幼青和室友打了声招呼,向着停车场走去。
章俞和贺朗正在那里等着她。
这次公演结束后，节目的第一次拍摄就结束了,下一期拍摄的时间在一个月后。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入门游戏,并且去电竞节目里打个酱油了。
听到系统888号发问，方幼青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她忽地反问：“你知道蝴蝶效应这个词吗？”
系统888号道：“我有囊括万物的资料库,这个当然知道。”
于是方幼青便解释道：“此时此刻一个小小的改变可能造成未来很大的变化，而我的表现和原剧情中截然相反，甚至取代了沈俏当了c位,影响到韩佳佳也不足为奇。”
系统888号嘀咕道：“……可是像韩佳佳这种恶毒女配人设的角色,就算变化,也不会朝着好的方向变啊。”
方幼青眼神闪了闪,“那正常情况下，韩佳佳应该会是什么样的呢？”
系统888号觉得这也不算什么重要信息，更何况现在绑定了之后，他们就是宿统一家了，没必要分那么清，便完完本本地告诉了她关于世界意志，也就是原剧情的强大之处。
“通俗点你可以理解为每个角色都有独特的buff在身,像是韩佳佳，她的人设是恶毒女配，所以她的行为会一直被世界意志影响着，无法反抗地做出符合恶毒女配的行为。”
“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这种事，她们终其一辈子，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受控制的存在。”
“她们只会觉得，命运本就是这个走向。”
方幼青沉默许久，复又问它：“你的意思是，像韩佳佳这种被规定好人设的角色，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一点改变的可能都没有吗？”
系统888号不甚在意：“工具人嘛，怎么可能让她出现闪光点，走完剧情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就烧高香喽。”
“所以我才觉得韩佳佳这部分的剧情走向很奇怪。”
“世界意志真的有这么强大吗？”方幼青问。
系统888号肯定道：“对于这些恶毒配角来说，世界意志就是拖着她们一步步滑向深渊的铁链绳索。”
“不过你也不用太在乎她们的死活啦，都是工具人，主神想要的话，能够随手取用任何世界的任何角色。”
方幼青停下了脚步，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应该还在休息室里待着，她这会儿迫切地想要见韩佳佳一面。
系统888号不明所以，“你走反啦，经纪人在外面等你呢！”
方幼青没理它，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终于赶在所有人换完衣服离开前找到了韩佳佳。
来接韩佳佳的人戴着墨镜，应该是司机或者是管家之类的存在。
她看向韩佳佳，韩佳佳便对那人说道：“你去停车场等我。”
两人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那里没人。
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摄像头后，韩佳佳才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方幼青抿了抿唇，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过来找她。
两人的处境其实差不多，她也不见得比韩佳佳好到哪里去。
等了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韩佳佳有些不耐烦道：“赶紧说啊，不说我就走了。”
语气很冲，但是看她靠墙站着的模样，根本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方幼青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高马尾，烈焰红唇，张扬得不可一世，明艳大方的浓颜系美人。
长相和性格都很有攻击性，a班里的惹事大王。
但单从她此刻的模样，方幼青完全无法想象，她未来会恶毒到在和沈俏的争执中下狠手，失手毁了‘方幼青’的脸，并且没有任何羞愧地对着镜头撒谎抹黑一个无辜的人，只为洗白自己。
她是不讨喜，可也没坏到那种地步。
韩佳佳被那双潋滟含情的眼睛看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搓了搓手臂，“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先说好，我不搞姬。”
“虽然你长得很和我的胃口，但我的确是地地道道的异性恋，这个绝对不会改的，我只喜欢八块腹肌的大帅哥……”
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格外没有底气。
只涂了薄粉的脖颈处，蔓延开一片淡红。
方幼青忽地笑了，韩佳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笑容蛊得晕头转向，嘴里的话也换了个说法。
“别、别笑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方幼青敛了笑意，抬眸看向她，“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是盯着一个人看就是对她有意思，那我寝室的三个人岂不是要害怕死了。”
韩佳佳有种诡异的失落感，“哦……那你有什么事，别藏着掖着，赶紧说。”
方幼青垂下眼睫，踮脚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今天放弃了什么。”
“那会儿你出去打电话，就是通知工作室放弃刷票对吗？”
不是她矮，是韩佳佳实在太高了，穿着鞋接近一米八的个子，她不踮脚实在够不着。
温热的吐息洒在耳侧，韩佳佳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
好大会儿她才回过神，向后退了两步，目光锐利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你知道又怎么样？准备当正义使者指责我心术不正？我又没做成，你看看你说出去会不会有人信你。”
在原本的计划中，她是要刷票的。
a班的竞争太大。
初选时她爹便找人刷了票，把她送进了a班，这次公演第二次分班，如果她从a班之中被刷下，里子面子都丢完的下场她接受不了。
她爹早就和刷票的工作室联系上了，在她刚进a班时就已经付了定金。
但韩佳佳也不知道自己发得什么疯。
她动摇了。
或许是看到了a班的学员每一个都那么努力。
或许是看见连舞蹈功底都没有的女孩一天天的蜕变成长。
又或者是看到在每一次齐舞排练时，同班学员纵使辛苦疲惫，却仍闪闪发光充满憧憬的眼神。
在心里极度没底的情况下，她临时打电话让她爹通知放弃刷票。
为此他们父女还大吵了一架。
好在最后她爹虽然气她突然发神经，但还是尊重她的意愿，让工作室停止了刷票。
刚才她爹还给她发消息说，票没刷上钱倒是还要给，念在她自己争气留在了a班，这钱全当行善积德了。
只是没想到，没干成的坏事还是被人发现了。
而且是被她视为竞争对手的女孩。
她肯定很看不起她。
韩佳佳羞恼难堪，转身就想走。
可下一秒，一只比她纤细了很多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垂眸看去，身后的女孩笑意盈盈，眼神纯粹明亮，比她曾经在终年不化的雪山上见过的皑皑白雪还要干净。
“可能有点唐突，但我无论如何都想要在此刻告诉你一件事——”
“无论是练舞室中的你，还是舞台上的你，亦或者是放弃那些想法的你，都一样的闪闪发光。”
韩佳佳怔住了。
女孩笑着继续说道：“我希望在未来的舞台上，也能像现在一样和你公平竞争，你愿意成为我的对手吗？”
她向她伸出了手。
系统888号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尖叫：“你可是新任女主，怎么可以和恶毒女配当朋友，我不允许！！！”
方幼青置若罔闻，仍旧是保持着伸手的动作。
韩佳佳注视着她，倏尔嗤笑出声。
“幼不幼稚，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摄什么哗啦啦小魔仙呢。”
系统888号松了口气之余，又有点生气：“上道倒是挺上道，但区区一个恶毒女配怎么可以跟我的宿主这个态度说话，气死本统了。”
“宿主给我权限，我要化作一道闪电劈她！”
方幼青继续装聋。
她遗憾地正准备收回手，就感觉到指节被人用力的握住了，而后很快的分开。
韩佳佳挣开她的手，大步向着出口走去，“行行行，答应你了，烦人精，我先走了。”
背影看起来格外的慌张。
方幼青笑了笑，向着和她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分岔口处，却忽然被人堵住了去路。
是沈俏。
看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刚才离得远，她说话时又特意挨着韩佳佳压低了声音，并不担心沈俏会听见。
将垂下的碎发挽到耳后，方幼青笑着问道：“找我有事吗？”
沈俏摇了摇头。
方幼青从她身边经过，“那你早点回去，我要走了，一个月后再见。”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在方幼青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的前一刻时，沈俏出声喊住了她。
“方幼青，恭喜你这次拿到了第一位的好成绩。”
方幼青停下步子，“谢谢。”
沈俏继续道：“不过你可别这么早就掉以轻心，我只是这一次输给了你，并不意味着我次次就要输给你。”
想起刚才看到的，属于两个女孩之间的约定，她握紧了手掌，“哪怕你没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会一直把你视为竞争对手，直到把你打败的那一天。”
走廊尽头倾泻而下的月光将方幼青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没有回头，在沈俏看不到的角度弯起了唇角，而后温柔却坚定地说道：“那我等着那一天。”
她重新向前走去。
“沈俏，我一直都把你看做最为重要的竞争对手，你难道没有感觉出来吗？”
沈俏猛地回头，但那道纤细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放弃了追过去的想法，脸上却不自觉地显露出点点笑意。
“我又何尝不是呢？”
方幼青出了后台，径直向着停车场走去，但似乎今天去往停车场的这条路有什么奇怪的限制，她走到半路，又被人给喊住了。
“走这么急干什么。”步聆枫的声音响起。来的并不止她一个人，在幢幢树影中，走出来了一个个高腿长的少年人。
看见她后，他将脑袋上的棒球帽和脸上的口罩全都摘了下来。
轮廓分明，五官锋利的一张脸出现在方幼青的视线之中。
“……步行舟？”
原本绷着脸的少年在听见这声之后，眼神骤地亮了几分。
“是我！”
“好久没见你了，偶然遇到，就让小枫带我过来了，”他看着女孩平静无波的表情，有些忐忑，咬牙道，“如果给你造成困扰了，我现在就可以走。”
步聆枫为自家哥哥丢人的表现忍不住扶额，“你刚才拎着我来找她的气势能不能拿出来半分？”
“我反正是带你见到人了，要走要留，你自己看着办，我先去开车，门口见。”
步聆枫走后，附近便只剩下了方幼青和步行舟两人。
步行舟原本是有一肚子话想要说，但当对上面前女孩的视线时，千言万语都归于沉默。
他向来不是太会表达自己情绪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和她断了联系。
但他也是真的没想到，殷淮竟然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心机男。
当初殷淮虽然态度不怎么热切，可步行舟分明是听清了，他答应他会转告消息。
结果呢？
殷淮不仅没转告，还给她换了个新的手机，连带着他的好友申请都被清除的一干二净。
步行舟觉得，如果殷淮出现在这里，他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忍住不对他动手。
这种简单又恶毒的手段，偶像剧里的恶毒女配用起来都觉得老掉牙。
但不可否认，在某些时候格外好用。
他就是受害者之一。
不过还好，他发现得不算晚。
想到这，步行舟的面色缓和了点，他垂眸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影子，不留痕迹地向前走了走。
影子交叠的部分便更多了些。
好像这样，他们就亲近了一些似的。
方幼青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她对这个昔日的老同学露出一抹微笑，礼貌性地问候了两句。
“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前段时间加上后，两人说清楚了误会，便一直处于一种躺列的状态。
如今忽然线下见到了，方幼青其实有点意外。
但想想步聆枫是他妹妹，又觉得在这里遇见其实也挺合理。
步行舟应该是来看妹妹录节目的。
“我过得不好，”一向要强的大少爷此刻看起来情绪格外低落，他觉察到了对方话里的疏离，心情哪里还能好起来，“现在更不好了。”
方幼青看向他。
步行舟继续道：“一想起我们还在同一个班里时的亲近，对比现在……”
他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
“时间真可怕，短短半年不到，我们再见就已经像陌生人了。”
方幼青无言以对。
她总不能和步行舟说，我对过去的记忆没什么真实感，你对我来说就像电影里的人物一样。
“算了，不提了，”步行舟敏锐地觉察到她的走神，迅速换了个话题，“今天在舞台上看到你的时候，我有点惊讶，但是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忽地粲然一笑，眼中是少年人盲目热烈的情感，“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人群中这个女孩耀眼得像是会发光一样。”
“但你在学习上又是那么上进努力。”
“所以你无论走那条路，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他像很早之前一样，姿态亲昵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上帝为你开了无数扇门的同时，也为你开了无数扇窗。”
“早点知道你进了娱乐圈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当你第一个粉丝了。”
方幼青抬眸看向他，倒映着月光的双眸温柔似水，几乎要将步行舟溺毙在其中。
她笑了笑，“很荣幸能有你这个粉丝，步行舟。”
…
结束的时间太晚，章俞也放不下心让自家小艺人半夜去老板的家中，方幼青被送到了贺家的旗下的酒店暂住。
第二天一大早，方幼青醒来就看到了贺朗发来的消息。
【我在酒店楼下等你，睡醒了我们出发。】
她放快了洗漱的动作，化了个淡妆就急匆匆地下去了。
到了酒店大堂，方幼青一眼就看到了休息区中贺朗。
“贺总，久等了。”
贺朗仍旧是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模样，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个，矜持禁欲，但在看见她的那一瞬，眼睛中却多了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炙热和柔情。
他连忙迎过去，“没来多久，你再休息会儿也没事的，我怕出发晚了堵车，不能及时接到你。”
方幼青张望了一下周围，“章哥呢？他不是说今天要跟着一起去吗？”
听章哥说，他对这款游戏也很感兴趣，准备去学上一学，免得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
方幼青又如何看不出，他是在担心她会受欺负，放心不下，才找借口跟去。
贺朗的眼神闪了闪，“公司有点事，我让章俞去处理了。”
方幼青看了眼手机，并没有联系人‘章哥’发来的消息。
不过既然都这样贺朗说了，她再追问也没必要。
贺朗见她不再追究，心里松了口气。
快到贺宅之前，贺朗想起自家弟弟的不良风评，怕身旁的女孩害怕，便安抚道：“贺勉那边我已经跟他再三强调过了，你大可放心，他不敢欺负你。”
想了想，他又道：“如果他惹你不开心了，你直接跟我说，我把他的卡全停了。”
话里话外，全然没有考虑过弟弟的死活。
方幼青感动到沉默，“……谢谢，还是不用了。”
要是知道亲哥为了她这样对自己，传闻中脾气不怎么好的贺少估计想要把她整退圈。
车驶进大门，穿过庭前的喷泉和绿化极好的小路，最终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方幼青下了车，打量着眼前的豪宅，觉得用别墅形容可能不太妥当。
这看起来分明像个城堡。
贺朗把车钥匙交给司机去停车，两人刚踏上门口的台阶，大门忽然应声而开。
从门内出来的青年面容和贺朗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相反。
贺朗看上去就属于那种极为沉稳可靠的性格，而穿着一身潮牌的俊美青年却显得格外桀骜不驯。
高鼻薄唇桃花眼，垂着眼皮看人的样子，有种不良校霸的感觉。
他抱臂站在门框边打量着回来的两人，视线在方幼青的身上定格许久。
而后在贺朗严肃的视线中摊了摊手，踩着拖鞋懒洋洋地向客厅的沙发走去，“欢迎，要喝点什么吗？”
方幼青看了眼贺朗，“谢谢，我现在不渴。”
青年轻嗤一声，弓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朝她招了招手，“游戏下了吗？小徒弟。”
贺朗脸色黑了点，“她有名字，别乱叫称呼。”
贺勉撇撇嘴，意味不明地“啧”了声，没再说别的。
方幼青掏出手机站在他身边。
沙发很软，贺勉坐着的位置陷下去一片，她坐在他身边显然不太合适。
“游戏下了，基础的教程我也看了看。”
“你会什么？”贺勉扭过头，手搭在沙发上，仰着头咧着嘴笑，“说清楚我才能针对性的教学啊。”
看着两人之间气氛还行，贺朗松了松领带，对着贺勉道：“我上去换个衣服就下来，你好好教她，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贺勉摆手，“啰嗦，人都在你眼皮底下，我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贺朗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目光转向沙发后站着的女孩时，骤地软和了几分。
“坐着吧，一直站着多累，”他道，“贺勉，坐好，给方小姐让个空。”
贺勉破天荒地没有呛声，迅速坐端正了点。
贺朗这才放心的上楼去换衣服。
方幼青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打开游戏界面，递到身旁的青年手上。
贺勉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天生适合弹钢琴的一双手，被他用来打游戏打得飞起。
听章哥说，贺少因为好玩，买了一个电竞战队后觉得不过瘾，还买了一个电子竞技俱乐部。
可见是真爱了。
这次她将要参加的节目中就有贺少买的那一支战队，不过分队是随即的，不见得她会分到贺少手下的战队中。
方幼青只见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个不停，又拿自己的手机扫了几次二维码，等到手机还回来的时候，方幼青看到自己原本的小破号大变了个模样。
等级直接拉满，商城所有在售的英雄和皮肤都被清空。
她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贺勉的意思。
无论是章哥还是贺总都说他脾气不好喜欢怼人，但他们口中的贺勉怎么和她这会儿见到的好像不是一个人。
“……谢谢。”
她迟疑着道了声谢。
贺勉像是没骨头似的又窝回了沙发，懒散地靠在那里，“我哥也太不懂得人情世故了，好歹你也是他手底下的艺人，都快要上节目了，连个好号都不给你准备。”
方幼青瞥了眼从楼梯上下来的男人，贺朗的脚步声很轻，贺勉并没有发现。
“贺总对我很好，也很照顾。”她道。
贺勉似乎是忘了他哥的存在，“什么叫好？我这种才叫好人。”
“从细节做起，才能看出来上没上心。”
他嗤笑，“我哥只会画饼，别信。”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顺着方幼青的视线扭着头望向身后，贺朗正在他背后站着。
见他回头，贺朗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力度大的让贺勉差点从沙发上栽下去。
“画饼？”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不画一个岂不是让你很失望。”
他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对面很快就接通。
在贺勉一脸不妙的表情中，贺朗眯着眼道：“不用送了，跑车直接放你们那里，等年底的时候送去公司当年终抽奖的奖品。”
贺勉腾地站了起来，“贺朗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不就是说你一句而已，用得着这样吗？”
贺朗笑了。
“这才是只会画饼的反派，贺勉你满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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