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长公主_被哭包美人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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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长公主

  “皇后娘娘驾到”

  “云章长公主驾到”

  若说这偌大的后宫,唯一能与太后抗衡的便是皇后。

  若放眼山河广袤的大炎朝,除了羽翼丰满的的陛下能使太后退步,还有一人,即为云章长公主。

  云章长公主季容,陛下长姐,当今太后真正拿心肝疼的女儿。

  两尊神仙并肩驾临福寿宫,福寿宫气势汹汹的带刀侍卫吓得腿软跪地。

  母后一来,这戏指定是看不成了。

  季青杳扔了手里的葵瓜子,慢悠悠擦拭指节。

  深似海的皇城,她最怕的一是疼她爱她的皇祖母,另一个就是她的皇姑姑。

  云章长公主是太后的心头肉,旁人都可以死,唯独长公主,谁胆敢动季容一根手指,等来的必是抄家灭门的惨案。

  皇祖母与父皇政见不和多有摩擦,皇姑姑却与母后谈得来。

  两人一个深居乾宁宫做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个住在外面的长公主府不问世事。

  皇姑姑多年前和皇祖母吵了一架,很久不再主动进宫,这次

  “见过太后。”

  “见过母后。”

  温柔与慵懒的嗓音同时响起,燕太后略过一身凤袍的皇后看向几年没见的女儿,藏在衣袖的手隐隐颤抖“你怎么来了”

  “来救人。”

  “救谁”

  云章长公主沉寂的眸光撩起一抹明媚,环顾在场之人,视线在魏平奚脸上一顿,终是落在她所护持的美人身上。

  她一根手指抬起,言简意赅“救她。”

  郁枝抓着四小姐的衣袖,茫然困惑。

  皇后难掩失望地看了眼藏在太后身后的女儿,目光绕回“还提着剑做甚放下。”

  魏平奚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手中剑垂地。

  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随即听到长公主扬言要她的人,落下的剑重新被提起,她瑞凤眼微眯“枝枝是我的人。”

  郁枝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云章长公主的脸色登时变得不好看。

  皇后好笑地拍拍她手背,她缓和神色“本宫没和你抢人的意思,只是闲暇了问她几句话。”

  魏平奚聪敏,跟着姨母前来的人定不会是敌人,八成来帮她解围的,她松了口“问话可以,我要在旁听着。”

  她警惕性如此之高,季容面上露出浅淡笑容“好。”

  三两句话事情敲定,根本没把太后放在眼里。

  燕太后心中恨极,恨自己为何不早下杀手,斩草除根。

  她抚袖轻笑“皇后的外甥仗剑擅闯哀家寝宫,该当如何”

  “在本宫管辖的后宫犯错,自该由本宫带走亲自惩罚,不劳太后费心。”颜袖明眸含嗔“还不过来”

  魏平奚扔了长剑牵着郁枝的手一溜小跑来到她身边,胜在嘴甜“好姨母,您来救外甥了”

  救。

  有救便有杀。

  皇后是来救她的,反过来便是说太后对她起了杀意。

  燕太后头回遇见这样胆大的滑头,气得呼吸起伏,季青杳忙着为她抚胸顺气,对皇后递来的眼色视而不见。

  她在那装傻,颜袖心尖泛起一阵淡淡的悲哀“你不跟本宫走”

  季青杳眼神挣扎终是下定决心“母后,儿臣在这多陪陪皇祖母,留皇祖母一人在这,儿臣不放心。”

  她倒是孝子贤孙。

  皇后不再看她“随你。”

  她要走,魏平奚三两步跟上,生怕被丢下。

  一串小尾巴随皇后娘娘出了福寿宫的宫门,云章长公主回头怔然看着郁枝离去的背影。

  缓过神来,她对季青杳道“你下去。”

  “是,皇姑姑。”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领着一众宫人鱼贯而出。

  热热闹闹杀机四伏的寝宫顿时冷清下来,时隔多年,这对母女终于能平心静气相处。

  燕太后生有一子一女,嫡子为先帝第三子,是当年混乱角逐中最占优势的皇嗣,可惜福薄,命短。

  而后一女即为云章长公主,此女生来不凡,容貌出众,最讨她喜欢,六岁之前常爱抱在怀里,险至溺爱。

  母女关系亲厚,季容对自己的母后无比孝顺,出宫游玩每次都不忘带买给母后的礼物回去。

  幸福美满的时光忽然有一天戛然而止。

  母女生隙,寒冰裂开一道缝隙,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除非冰融。

  但冰永不会再融。

  非有大机缘,人死不能复生。

  荆河柳家的一条条人命挡在母女中间,季容无法原谅她。

  “核酥”

  核酥是云章长公主的小名,因她幼时最喜爱吃核桃酥。

  季容已有许久没认真凝望她的母后,很多时候她怕,怕在母后眼里看到无止境的贪欲和对权利的执迷。

  为了满足贪欲,为了成全执迷,所有人的命在她看来不是命,而是挥刀斩落的草芥。

  今时再看,母后老了,人老了,心不老,不变的心狠手辣。

  “我若不来,你还想赶尽杀绝不成”

  她上前一步“母后,您要逼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我死了,您才会停止一切的罪行”

  “罪行我是为了你死去的皇兄。季萦杀兄夺位,他凭什么坐稳皇位这位子,是你哥的”

  “杀兄夺位”季容笑她多少年了还在自欺欺人“皇兄若不想着去杀季萦,怎会被季萦反杀况且那时父皇本就属意立皇四子为储,是皇兄剑走偏锋自寻死路。”

  “住口哀家不准你这样说”

  “母后封得了我一人之口,可堵得住悠悠众口您光想皇兄死于他人之手,怎不想想当年是谁诬陷殷后与人有染,又是谁,鸩杀了她”

  这是极少人知道的秘闻。

  很多知道此事的人都已转世去投胎。

  燕太后震惊她从何得知。

  季容眸子低垂“是儿臣幼时亲眼所见。您杀她前一晚,她教我念了一首诗。”

  “什么诗”

  “劝说为人子女当时常思念至亲生养之恩的诗。”

  燕太后沉默,忽而开口“她是个骨头比刀硬的才女,素有贤名。”

  “但您还是毒害了她。”

  “做哀家的女儿,你当忘记此事。”

  季容轻嗤“所以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儿臣告辞。”

  她走得干脆,一如这些年和她怄气的冷酷决然。

  她恨她除灭柳家,恨她逼走她喜欢的小姑娘,可她怎不想想,身为大炎朝的长公主,怎能去喜欢一个女子

  燕太后疲惫地阖上眼。

  过去很久,季青杳出现在她身边,悉心为她揉肩“皇祖母,皇姑姑会想明白的。你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她。”

  “还是你懂事。”

  太后拍拍孙女的手,季青杳柔顺地服侍她。

  一路回到乾宁宫,宫人退去,皇后不错眼地盯着自己的外甥“你好大的能耐,敢在福寿宫拔剑”

  魏平奚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眉眼耷拉“情势紧急,不得不出手,我若不拔剑,能不能熬到姨母相救都未可知。”

  “你还有理了”皇后被她气得心头一梗“我若不在,你当如何”

  “后宫的风吹草动哪能瞒过姨母这双眼”

  “认真点”

  “哎,是。”

  她正色道“姨母不在,我就只能杀出重围,或许用不着见血,姨母不在,陛下总不会见死不救。陛下深爱姨母,于情于理,怎能见她疼爱的外甥死在这宫中”

  “本宫是不是还得夸你一句审时度势深谙人心”

  “平奚不敢。可我那时只能进不能退,我若退了,死的就是枝枝。”

  皇后气消下来“你冒犯太后,一会去外面领三十杖,喊得越大声越好,懂吗”

  “懂,姨母要给太后一个交代。”

  她这般令人省心又操心,颜袖招她近前来“不是我要打你,我打你,是在护你,明白吗”

  “明白。”

  “这后宫也不尽是我的眼目,起码福寿宫此刻在说什么做什么,我一概不知。”

  “是表姐辜负了姨母一片慈母之心。”

  宫中不多的几日,魏平奚大致看明白。

  太后与陛下不和,以公主为棋掣肘帝后,可叹那位姣容公主放着好好的爹娘不亲近,去亲近一个和陛下有仇的老妇。

  也是脑子不好使。

  想也知道这些年帝后没表面那般容易。

  她压下喉咙的叹息,一脸孺慕“姨母,您放心,今日领了刑杖我就出宫回太师府,不给您添麻烦。”

  “我不是怕你给我添麻烦,麻烦就在那,你不招她她也会找上门来。”

  “我知道,姨母是怕太后不放过我。”

  颜袖搂她到怀里,轻声慢语“太后不容人,昔年把持朝政不肯放权,和陛下结怨,她那人小性,凡事都是旁人的错,她自己全对,总之是个不讲理的凶老婆子。”

  魏平奚被她逗笑“原来姨母这般仙女也会埋汰人”

  “促狭。”

  “好罢,姨母接着说。”

  皇后松开她,柔柔嘱咐“在宫内有本宫护你,在宫外,你可与云章长公主交好。她与太后虽为母女,终非一路人。”

  “好。外甥好好与她来往,拿她当半个长辈敬着。”

  “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乖”

  魏平奚笑了笑,她也说不清为何,就是看不得姨母犯难。

  她故意道“那我不出宫了,天天闯祸要姨母为我和太后干仗。”

  “算了算了,你还是回太师府罢,你来这几日,本宫眼尾纹都多了两条。”

  “才没有。”她凑过去细看,须臾退后半步“姨母年轻着呢。说是二十岁的姑娘都有人信。”

  她油嘴滑舌,颜袖笑意愈深,忍不住多看她两眼“去罢,领罚罢。”

  “是。外甥告退。姨母好好休息。”

  她躬身退下,皇后娘娘想想外甥再想想女儿,缓缓吐出一口郁气。

  郁枝等在门外等得心急如焚,唯恐娘娘怪罪下来训斥四小姐。

  魏平奚故作愁容地从门外走出来,大宫女宁游取了木杖来施刑。

  长长的凳子摆在空地,郁枝拽着四小姐袖口“娘娘要打你”

  “不妨事,你等我一会。”

  她走过去在长凳趴好,宁游亲自行刑。

  三十杖,一杖不多一杖不少,魏平奚年满十八的人,叫得屋顶的瓦都震了震。

  魏夫人礼佛结束从屋里出来,得知在她闭门潜修的过程发生诸多乱事,急着往正殿赶。

  人到正殿门口,听见她的女儿叫苦不迭,脚下一软,踉踉跄跄地跑起来。

  “奚奚”

  “郁姨娘,您不能过去,还有两杖,很快就打完了。”

  郁枝挣脱她们的束缚跑过去,最后一杖打在她背上“奚奚,奚奚你怎么样骨头有没有断”

  魏平奚有武功傍身,不伤筋断骨她人皮实地很,看着美人傻乎乎跑来替她挨打,她又气又笑“不是让你等着吗跑过来做什么”

  她哎呦哎呦地爬起来,郁枝心仿佛也要碎了,小声道“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挨打”

  福寿宫进出一趟换个人早吓瘫了,难为她胆子小,面对太后和姣容公主的强权竟没哀哭求饶,算是守住了她的颜面。

  魏平奚很满意,满意之余不乏怜惜“好了好了,咱们回外祖母家,不在这宫里呆了。”

  “奚奚”

  魏夫人快步走来。

  看她吓得不轻,魏平奚赶忙道“母亲,我好着呢您别担心”

  “她们回去了”

  “回去了,晚膳没吃就走了。”

  皇后站在窗前眺望远处风景,不时,苍穹落起雪来,她叹道“瓷娃娃给她送去没”

  “送去了。”

  “她说什么”

  “四小姐说,喜欢,劳姨母费心。”

  颜袖唇畔扬起一抹笑,低声喃喃“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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